暂时只说要派两个朝中新贵一起过去帮扶他。实在是朝中老臣里能的他已不能完全信任，能完全信任的能力又不够。但以钱锦对陛的了解，最后一定会让东厂和锦衣卫各自派人过去。

    东厂是陛用以钳制那些所谓清的，锦衣卫则是用以警醒那些所谓佞臣的。清未必清澈见底，佞臣也未必都是天之贼，一切只看陛要用谁。譬如这次南直隶的事，那些清阁臣群激昂一个个要为民请愿，但查来，能拖到如此境地，和他们本脱不了系，不过陛只会通过东厂敲打他们，许多主意还得他们来。

    钱锦看得明白这些，也知今天几乎不可能把狼从北镇抚司接来了。但了门后，钱锦的车辇还是往北镇抚司的方向去了。

    行至半途，却有太监前来回禀：“厂督，辛恩已经将那孩领走了。”

    “领走了？”

    “是，去了定国公府。”

    钱锦敲着窗槛的手指一顿，看来七日之他想接回狼都难了。他有些后悔当时贸然答应了楚言枝的请求。

    “那爹，咱们还去吗？”

    “回钱宅吧。”

    “是！”

    不同于其他几位公公将宅置在了皇城不远，钱锦的钱宅在京城外城，一路快驾车过去也要至少半个时辰。

    钱宅并不大，是个二院，修的青州样式，用的黑瓦青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里面只留了一个脊背佝偻的老看守打理。

    见钱锦竟回来了，刘老兴得手忙脚，一边迎他去，一边问主可用过晚膳。

    钱锦只了几样青州心和家常的几菜，略看了看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院就先了宅。

    宅偏堂祭着灶神，案上摆了黄羊、猪、鲜鱼，还有一小碟饴糖。

    钱锦拈了一颗饴糖，又想起自己那个错把泥当糖吃的蠢妹妹。

    蠢妹妹那么吃糖的人，十六岁死在青楼的时候，是着一药渣没来得及咽去死的。刘老说，咽气前，她嘴里还糊糊地喊娘喊哥哥。

    小时候每逢祭灶节，妹妹都会牵着他的袖或者衣摆，看着别人手里的灶，再仰看看他，摇说自己不想要。

    明明他还没问。

    不过钱锦也不会问，他嫌幼稚嫌麻烦，从没给她过，也没钱给她买。后来她大些了，跟着娘针线，卖绣品攒了钱，祭灶节那天买了个印制的灶，但没留着自己玩，非要送他。他不要，她还说，要留给未来的侄儿玩。

    那只灶最后被叔父一脚踩得稀烂。钱锦后来让人把叔父剁了个稀烂。

    想到这，钱锦笑了，把糖嚼碎咽了，然后解了红袍随手扔，坐在桌前，撑腮望着黑漆漆的院，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夜狼没能在定国公府睡着，但一直等到天亮，他也没松开了殿旧衣裳的木偶，始终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直等睛酸涩了，才愣愣地眨睛。

    定国公府虽是定国公府，实则老定国公和定国公都不住在这，常年留在老家济州府。辛恩忙于公务，除非有什么大事，这几年很少回去。不过辛夫人很会cao持家务，辛家又名声显赫，来府里走动的人家很多，不过什么节，都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