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狼已能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十来天来，小木偶胳膊那块磨损严重，他不得不暗暗地收集细树枝，甚至是筷。

    狼容易害羞，每次白天时见到殿，他都觉得自己夜里犯了天大的罪孽，可一到晚上，他又好似忘了白天时的羞愧，满心只有去见一见殿的念。

    等到十五上元节，他又得回北镇抚司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殿。

    “殿不喜这些针吗？”狼把绣绷放，他学东西总是很快，如今已能独自完成一件绣品了，虽然好看不到哪去，但可以帮楚言枝打手，绣些简单的纹样。

    楚言枝用指腹着布上的一排银针，撑着腮百无聊赖：“没有意思。你喜刺绣吗？”

    “喜。”狼把自己刚绣完的一块云纹绢布拆来，递给楚言枝，“很喜。”

    楚言枝看着上面或卷或舒的几朵祥云：“嬷嬷说，没有男孩儿会喜这个的。狼，你像女孩儿。”

    狼睛微亮，他喜像女孩儿，女孩儿能和殿多亲近，男孩儿就不行，男孩儿和殿亲近，会小娃娃。小娃娃既让他兴奋地期待，又让他害怕，以至于他不敢在殿的小窝里睡着，他怕自己一着不慎睡着了，第二天殿就会怀上他的小娃娃。

    这些忧虑狼不敢告诉殿，他望着楚言枝，认真：“喜就喜了，不关是男孩女孩的事。”

    狼的话让楚言枝心有所，她戳着这些针：“我也觉得。我也想文华殿读书，想去北镇抚司习武，想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可是娘亲说，我是公主，公主最重要的是将来能找到一个好驸。我是公主呀，为什么公主的日，要倚靠别人？”

    一回从殿中听到驸两个字，狼心陡然加快，他攀握着桌角：“殿不想要驸？”

    楚言枝划着桌面，赌气似的蹙着眉：“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世上，我只有娘亲，我只要娘亲。”

    狼望着殿微颤的睫，心揪得疼了一。他意识伸手想为殿掉角的泪，余光里却看到一旁红裳究的目光。他记起了自己为的份，再三犹豫，只将帕捧了过去：“殿。”

    楚言枝接了帕，看到小隶也泛着微红的眶，着泪问他：“你怎么了？”

    狼抓了抓自己的袖，与她对视：“殿难过，也伤心。”

    他从没见过殿在自己面前泪。他那天难过了，会向殿撒，赖在殿的怀里不起来，殿却不会这样。很多时候殿以为他什么都不懂，连为什么难过都不愿意告诉他。

    今天他知了一个原因，殿不想要驸。狼说不清自己在得知这时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当他发现自己知了也不敢好好地安殿时，心忽然涌上无限悲哀。

    他是一聪明的小狼，在北地时知如何又快又狠地狙击猎、避杀猎者，来到这个全是人的世界后，他也知如何把自己变成和殿一样吃熟、用两走路的人。如今他已经明白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