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上元节的时候，她多被娘亲和江姨牵着去御园瞧瞧，一两次新鲜，多了她便倦了。毕竟里的灯再好看，御园四季之景再漂亮，也就那么块地方。

    狼在北镇抚司，不是里面的锦衣卫校尉，明天应该也可以去逛灯。真可惜，他或许本看不懂吧？

    见楚言枝送完狼回来了，姚人先同她在碧霞阁吃晚膳，吃完便牵她在院里逛。今天午年嬷嬷领着疏萤在天黑之前把灯都上了，重华没什么样式复杂的灯，只显得院里亮堂堂的，多了些过节的氛围。

    姚人边走边代她明天去坤宁要注意的事。楚言枝听了，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知什么样的形要说什么样的话，面对什么样的人要摆什么样的态度。

    到上元节这天，姚人先领着楚言枝去慈宁给荀太后请安，荀太后和姚人聊了几句，知她们还要去坤宁，就没久留。

    正旦节那天之后，成安帝在初八的时候来过一回慈宁。慈宁大佛堂了一百零八盏灯，以往这天荀太后都会闭门不见任何人，要独自祭星，这回却不同。成安帝到了，等荀太后起才走去，看灯看了许久，两人皆未言语。

    坤宁摆了午宴，各位妃嫔皇皇孙分坐两边，姚人和楚言枝来得不早不晚，人才到了一半，两人就找到末尾的位置坐了。

    姚人平时都躲着不门，今日众人猛地一看，一时都没认来她是谁，若非看到楚言枝和楚言枝脖上的十八黑檀佛珠，只当她又是里哪位没名没姓突然被幸的才人了。

    姚人的姿容在这六之中虽称不上绝，却有清婉若芙蓉的气质，脸上难见岁月痕迹，看了便让人觉得如沐风。特别是久病之后的她，行走间不急不缓，眉温和笑，于这酒席间更显温柔。

    莫人就坐在她们边，往这挪了过来，一会儿逗楚言枝，一会儿又和姚人搭话。

    席间也有其他没怎么见过的妃嫔打招呼，姚人一一回应过去，直到帝后二人相携着从间走来，众人都安静来，走席位行叩拜礼，呼万岁千岁。

    只是帝后二人的神都不太好，孟皇后冷脸甩开成安帝过来相扶的手，连面对众人时脸上都不丝毫笑意了。

    成安帝沉声令众人起，众人谢恩过后一一落座。

    隔得太远，楚言枝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但能觉到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就连最前面的三和宣王楚璟都格外安静。

    开席后有教坊司和钟鼓司的舞者乐者来挥舞袖或弹拨丝弦，贤妃见孟皇后怔怔坐着，眶越来越红，而成安帝只抬盏饮酒，便抿着一丝笑起相敬：“值此上元佳节，臣妾恭祝圣上龙康健，圣心得宜，皇后娘娘青永驻，事事如意。”

    孟皇后移目看向她，又看向满目歌舞，轻叹一声，竟落泪来，喃喃：“楚翊，楚翊，我嫁给你这些年，这些年……”

    这些年什么，她到底没说，在成安帝微瞪的视线漠然起，留一句“本乏了”便转走了。

    楚姝起追上去，楚璟也站起想跟上，但犹豫地看了脸越来越差的成安帝后，还是老老实实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