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样，过了会儿平躺来，用扇捂着，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拽了拽年嬷嬷的袖：“嬷嬷，天儿太了，明天给我莲房饮喝好不好？他们的都没你的好喝。”

    年嬷嬷听了果然回了神，带茧的手指轻轻了她的额，笑：“小殿呀，今儿你都喝多少了？哪能天天就喝凉的，你渐渐大了，得学会养护。”

    楚言枝哼一声，把年嬷嬷的手拽来了，脸微红：“我好着呢！每天就喝一，不会有什么的。”

    年嬷嬷往她颈些微的起伏看了：“那也不能不注意着。等大时你就知了……好啦，嬷嬷也累了，殿好好睡吧。”

    年嬷嬷叹声气，起提灯走了。楚言枝放了扇，坐起望她走远，看到她已半白的发，垂也叹了声气。

    恐怕嬷嬷已经猜到芸儿不在了。不过跟她差不多大的那个陈二，听钱公公说养得很好，原本瘦瘦都快病死了，如今已是个很笑的小姑娘了。

    年嬷嬷要是知有她在，应该心里会宽不少吧。

    过了片刻，红裳领人来了，问楚言枝可要现在睡。

    楚言枝仰躺在床上，一又一地抛甩着扇玩。天太，白天刚过雨，空气又很，到都是聒耳的蛙鸣声，吵得人难受。即便室放置了许多冰鉴，她也不怎么睡得着。不过想着这些灯着，恐怕只会让屋里更，楚言枝还是让她们把灯都灭去了。

    等人都退，室重归宁静，楚言枝侧朝里翻了翻，睡在玉质席簟更凉一些的那半边，又将薄被拢到了床外侧，对着墙面眨了眨。她思绪糟糟的。

    前两日二过生辰，和那位裴驸回了一趟。她如今和裴驸过得很好，婚后一年多就生了松哥儿。松哥儿养得白白胖胖的，逢人就笑。大楚欣嫁去那么些年，至今还没有生孩呢。

    虽然松哥儿很可，但是楚言枝很怕生孩，也没办法想象生孩这件事。两年前她听说芸儿遭遇的时候，浑都想打冷噤。

    二也说她当时生孩很艰辛，痛得几乎想要脆咬断立刻死掉算了。幸而生来是位哥儿，驸和家中辈见了都很兴。驸从此更疼她了，也很疼孩。她想着等松哥儿再两岁，就给他生个妹妹。

    这话听得楚言枝整个人像被浸在了冰里。她再看看二，二如今已作了妇人打扮，再不像是当初会牵着她的手，温声问她要许什么愿望，然后和她一起望着孔明灯越飞越，直到望不见的二了。

    往后她也不可能再那样陪着她过上元节了。她的愿望已经实现，有了驸、有了孩，就算要过上元节，也是和他们一起过。

    楚言枝认真想过了，等她要及笄了，就向父皇恳请，也多留两年再嫁。等实在不行了，再想别的办法。看三的样，她应该也不愿嫁，楚言枝决心就照着她的。

    她实在没办法想象和别的男同床共枕这件事。别说睡在同一个被里了，枕放同一边枕她都受不了。她净净的一个女孩儿，一个公主，为什么要和男人睡在一？

    譬如这床，她一个人睡能自在地从这翻到那，多一个人就不成了。

    偶尔她会去北镇抚司亲自接狼回来，天的时候站在北镇抚司的门，都似乎能闻见空气里一阵一阵的汗臭味，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脏，后来她就再没去过了。

    狼倒还算净，知每次都把自己洗净了再回来，袖里放了许多备用的帕，连木的衣服都是一天一洗、一天一换的。

    可这天底的男人又不都像她养的小隶一样，万事都能顺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