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是父皇亲允的，楚言枝眉终于松开了，但仍不能完全放心。她清楚自己父皇是什么样的人，怕就怕哪天了什么事，他会让娘

    成安十七年秋，夜半时分，皇后孟氏薨逝，年四十七，谥号庄烈，帝哀恸不已。

    她虽然是很想帮一帮皇后娘娘和三，但绝没有到愿意为此付娘亲和自己乃至其他所有亲朋命的地步。

    “这是经陛首肯的结果。陛心里早有了答案，多是借我之说来罢了。”

    本朝守丧遵循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后外百官除服，仍穿素衣，及至百日后才渐着颜浅淡的衣服。

如臣妾或其他妹那般整日为俗思俗绪所扰，又岂会还是她自己。”

    姚昭仪领她了正殿室，屏退了旁人，才在她耳边轻声：“枝枝别难过了，皇后娘娘回家去了。”

    成安帝在微黄的夕中回忆着自己初至孟太傅府上时隔帘与她对望的场景。那时她睛明亮，笑靥如，是最好的年纪。

    回到后，楚言枝睛鼻还是红红的。这两年她个蹿得格外快些，态渐不是可的小孩儿模样了，尖了几分，腰肢也纤了，如今哭起来也和小时候不同，像一朵夜里泣的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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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朕对不住你。”成安帝将她颊畔的发拂去，“却也该一件对得起你的事了。”

    像是回光返照，孟皇后在隔日的清晨醒了。她望着窗外的潺潺秋雨，摸了摸床楚姝的发。

    礼对孟皇后薨逝一事似早有准备，一切行得有条不紊。成安帝立在棺前，已收整了先前悲痛之态，静静看着沉如墨的棺椁。常伴他左右的司礼监诸人今日竟缺了三个，只赵关随侍着。

    谊已尽，他们之间不会再有更好的结局了。

    楚言枝哽哽咽咽，半晌才闷闷“嗯”了声。

    半个时辰后，汪符急诏太楚珩与宣王楚璟。

    阿妍便是不同他争吵，只每日神无光地呆望着，又能熬到哪年哪月呢？他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这与姚窕所谓的心计无关。

    是孟妍选了与他吵至决绝，是他自己选了由着她在这条上走去。

    听到楚姝的话，楚言枝鼻酸意更了。皇后娘娘待她很温和，每回她随娘亲去了，都会笑着摸摸她的脸，说枝枝了，得更好看了。皇后娘娘还让她和三坐在一，说以后枝枝要多陪三玩啊，三虽脾气不好，看似不喜其他妹妹，其实很希望有人关心她的。

    “你有何计。”成安帝神微沉地盯向姚昭仪。

    她从少时窦初开聊起，笑着说那些山盟海誓，又在提到那夜新婚时顿了话音。

    楚言枝咬：“娘亲，这是你是和钱公公一起筹谋的吗？要是被发现了，这是欺君之罪……”

    姚昭仪。

    成安帝反因她这话笑了：“你还是喜得理不饶人，从不肯松一牙关。”

    二十七鸣钟声声传至，楚言枝从梦中惊醒，匆匆洗漱和姚昭仪赶至坤宁。

    孟皇后轻轻首：“你是对不住我。”

    皇后病重，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心平气和地倚在床上，和成安帝说了许久许久的话。

    他真要看着她死在病榻之上吗？

    “你那年送给母后的护膝，她穿着带走了。”楚姝忽然淡声对楚言枝。

    楚言枝泪断断续续半天，此刻正红着眶望着膝的蒲团发愣。皇后娘娘是没熬到娘亲给她想办法吗？怎么还是薨逝了……

    成安帝觉得累了，有什么堵在，却始终未能化作字句吐。

    楚姝看她泪又要来了，别开了视线：“母后解脱了，这其实没什么不好。”

    丧礼庄严，直至披白麻跪在灵前，后门外熹光渐，楚言枝才渐渐回神，泪满面地看向前面面如枯槁的三楚姝。

    楚姝察觉到，立时抬，孟皇后还未言语，外面的成安帝已掀帘走，先隔着两丈远与她对视许久，才缓步走至她床边。

    楚言枝惊得气，不禁担忧地小声问：“回家……哪个家？四，四川府吗？”

    孟皇后苍白的脸上仍噙着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