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嬷嬷顾不上夸他，反而让他去屏风那守着，别教人靠近。

    “我从不觉得我比我两位哥和底那几个皇弟差。”楚姝将棋落，“从小和他们棋，父皇夸我悟，但我总是输。后来母后告诉我，我其实悟一般，父皇只是在哄着我玩。他对两位哥哥就不一样了，很严格，特别是大哥，一着不慎，就会批评。我不甘心永远落在他们的风，所以我努力地练、努力地学，到后来，我也能赢得过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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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无聊，无聊便无聊吧，只要有在乎的人陪着一起吃饭、一起玩，就足够了。

    “我大哥骑厉害，二哥也不差，但其实我也会骑。第一回 参加秋狩的时候，我是被父皇抱在怀里看他那一箭箭的。阖天没多少女比我胆大，枝枝，你记得吗？你七岁那年在上林苑吓得直哭。我五岁就开始去了，不场面多血腥吓人，我都能直勾勾地看着，一也不怕。”

    楚言枝有自知之明，她学东西不快，看的书不多，对这民间疾苦也缺乏切的会，本没那能耐政，是本朝养就的最老实安分的公主。她也没胆冒险，她只想所有人都好好的。

    隔着桌案，姚窕看着自己在面容愈发俏丽成熟的女儿，放了细针。她转而去看冰裂纹的窗，看窗外于四月晚里层层翠叶的海棠枝丫：“不敢便好。娘亲能力有限，你其他愿望娘亲都可以尽力为你实现，政这一条，娘亲不到。即便能到，也要担天大的风险，而这风险，没人承担得起。”

    姚窕拾起她刚打好的络，亲自调整了些细节给她看，继续闲聊般：“等过两年你了，会比现在自在得多，能的事也多起来。大局上的事，咱们不了，一些小事，却可以慢慢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事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甚至说一代人两代人能够解决的。”

    在正殿和姚窕用完膳后，楚言枝陪娘亲坐在午后光充盈的窗，打了几个络。几番犹豫后，把楚姝同她说的话说了。

    “是该担心。”姚窕叹气，“枝枝，你也想和她一起吗？”

    楚言枝当然记得那一次。

    五月端午过后，天起来，清晨还让人觉得雾气寒凉，不到晌午又觉得薄衫浸汗，楚言枝就专挑在上午去走动，一等太挂上来便留在兰心阁哪也不去了，连午膳晚膳也在这用。姚窕想着她，倒总从正殿那里过来陪她，等她中午犯困要睡了再离开。

    父皇为防着当年的孟家，宁与皇后娘娘彻底离心，也不肯让孟家稍有些力量的人来京城一趟，便足以证明这。他疼三，也许最后真能让她文华殿读书，但若她不止想要读书而已，这疼在忌惮之，恐怕连一箭都挡不来。

    陪侍在旁正眯着睛涤洗茶盏的年嬷嬷惊得了气，手里刚浸过的茶盏骤然往地上坠。

    输了棋局，楚言枝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回味着三的话，心里预不妙。楚姝见她心不在焉，便不留她用膳了。

    这话戳中了楚言枝这些年以来最难受的，她垂眸看着棋面，缓缓摇了摇。

    楚姝看着已被黑层层包围的几白，勾了：“他们越怕我什么，我越要什么。”

    年嬷嬷“啊呀”着弯腰去捞，却见狼迅速地将手一伸，等她再直起时，茶盏稳稳已回到了桌上。

    “那三想什么？”

    “想，也佩服三，但我不敢。”

    楚言枝也随她的视线看去。枝摇影动，她已静来的心又慢慢地发沉了。

    狼看了还在低理丝线的殿，见她没多说什么，便提步去了。

    待狼立在了门前，姚窕将劈成二绒的丝线穿针而过，抬浅声问：“枝枝怎么想？”

    楚言枝思索着了。

    二说的不错，皇姑大公主楚宵的一生已经是本朝公主能得到的最好的归宿了。安安心心认命，就能锦衣玉地过完一辈。二算是实现了多年的愿望，没多余的念，活得自在。至于其他公主么，虽然不少都婚姻不幸，却也绝对不愁吃喝，胜过这世上太多人了。

    她明白，本朝的公主注定不可能像汉唐的公主那般光耀璀璨。在皇爷爷之前，所有未嗣的妃还得殉葬呢。普通女的命不是命，公主虽比她们幸运，却也不敢奢求太多。

    楚言枝发觉自己越来越惫懒了，怕腰上多来，等午太差

    楚言枝的心莫名加快了许多，她看着娘亲纤指丝绒分明的针线，想到娘亲这双手不止会苏绣，还会棋、写字，但这些年以来，她都不曾踏过皇一步，再快的心，也慢慢沉静来了。

    三如今郁郁寡，便是想要的太难实现。

    楚言枝放了刚打好的那只红络，摇了摇：“没什么想法，就是担心三。”

着茶里自己的倒影：“不一样。枝枝，你甘愿将来这样浑浑噩噩地成亲嫁人，然后在另一个地方被困完半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