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帘传来的话音犹在耳畔，“觉得到，您是喜的”。

    ……他是怎么觉到的？

    喜？她哪里喜了呢？她从小就不喜被人亲脸。

    可那一刻的回忆几乎在瞬间翻涌上来了，和以往被嬷嬷或姨姨们亲时的受不一样。被她们亲，她觉得有儿麻，被狼亲，除却麻外有陌生的新奇。

    他嘴上向她索抱，实则是他抱着她不肯松手。宽宽的肩膀完全裹住了她，探颈时的呼都落在她上，却又泛着凉，一一如蜻蜓地亲。

    楚言枝咬住被角，只觉得自己这边耳朵又如火烧般地红了，那又又麻的觉迅速占领了她半个，不禁将脸埋了枕里。

    她忍着这莫名的羞意，认真想着狼的话。

    她喜被他亲吗？喜这不舒服的觉吗？

    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和讨厌……

    小隶确实了副好。那双黑黢黢藏不了秘密的睛一旦引诱的意思，便如冰鉴里蒙了汽的饱满，勾着人去享用。

    可他又是放肆的，借着不甚明的手段哄她主动，还要她承认自己喜被他亲。

    楚言枝裹着被打了个，撩开不透光的纱幔，想多些凉气扑过来降降脸上的温度。

    也许就是因为小隶得、得好看，她才对这觉脸红心的。想想那些好吃的心、漂亮的首饰，只是摆在那里就能勾动她去品尝、佩，何况小隶会说话、会眨，结实还的呢？

    那他想抱她、亲她，也是同样的理吧？这望，应该是倾向于的，吃了还想吃，直到饱胀为止，是正常的。

    想通这一，楚言枝松了气。可她又纠结起男女防范的事，虽然她心底其实并不觉得抱抱亲亲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喜她的辈们都这样哄她，但大了再和狼如此，算怎么回事呢？

    狼说喜她，不时常摸摸抱抱他就难受得睡不着，楚言枝既觉得不该答应，又不忍不答应。但既然他让她把他当小狗来看……她喜被小狗嗅脸，也是正常的吧？

    是他自愿当小狗的，她往后就把他当小狗来哄。三疼黄豆都没问题，她疼一个小隶，不被人瞧见，应当也不算问题。

    夏日烈悬，晒得院中草都蔫了，到午日跌时分，小太监们提了桶浇，顺着裂的地去，各会会蹦的小虫都跃了来。

    楚言枝无聊地在庑廊底看着，红裳指挥着几个挂灯的婢，绣杏则在旁边扇风。她想起在重华住着时，年嬷嬷亲自辟的那两畦菜地。夏天年嬷嬷浇除草，她就在田埂上捉蚱蜢玩，小小一块地方，够她玩一整天。如今她大了，再不会觉得那些小虫有意思了。

    前日钱公公递了消息来，说陈二已被姚家认为义女了，取名姚念，还未及笄已有几家媒婆上门了。姚家这些年一直没再回苏州府，在京城盘了个田庄和两个绸缎庄的产业，日过得平顺，她那位小表哥姚令前年还了国监。楚言枝一直想见见他们，可是所隔，太难相见。

    年嬷嬷两年总问芸儿的消息，得不到答案后渐渐不问了。楚言枝心里过意不去，问娘亲要不就告诉她吧，至少让她知芸儿还有骨血留在这世上，娘亲却说，说了又见不到面，只要不把实话说来，嬷嬷心里就永远能有那么一芸儿还活着的念想，靠着这念想日才会好过许多。

    里的日多难熬，也就只能靠这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