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姝挥手示意阿香把其余人都拨到亭外面去。

    楚言枝回神，目不解地看向楚姝。

    “母后那年给重华拨去了两个婢，其中一个叫疏萤，对吧？如今还留在和妃娘娘边贴服侍，也算有大造化了。”

    楚言枝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楚姝看向正在院里撒的黄豆：“她们原先都是服侍黄豆的。另一个婢我记得叫，叫知，被重华送回来后，碧珠安排她去小厨房烧火丫了。”

    楚言枝：“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她实在太懒了，而且很贪吃，每天不是嗑瓜就是嚼梅，所有事都推给疏萤，把年嬷嬷气坏了。”

    “记得就好。”楚姝看着她，目光微，透着几分言又止，“你们风正要盛起的那年，她找到了我，说要告诉我一件重华的把柄。她当时以为我和母后会嫉妒你们，然后想办法打压。”

    楚言枝听这话便笑了：“三不会这样的事。”

    而且三只怕比她更早看透了父皇这人的心，本没必要为了他争抢什么。

    楚姝却没跟着她笑了：“她说的把柄，有关你和狼。”

    楚言枝笑容一顿，一直守在她侧的狼也将目光警惕地投向了楚姝。

    楚言枝心惊了一阵，而后反应过来，她当时和狼还很小呢，能有什么把柄？旋即笑：“三信了？”

    “我可还没说是什么。”

    楚言枝笑容收起，敛了视线，手指无声拧着帕，拇指指背被掐了几月牙印。

    “她到底说了什么？”狼发问。

    楚言枝斥责：“狼，主说话，你不可以嘴的。”

    楚姝看着他们之间颇有意思的神，再了解不过了。每次二哥过来见她，从小到大，只要见到阿香，他和阿香便会这样眉来去。甚至有时候不需要视线相碰，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就会与旁人不同的氛围，好像这世上除了他们俩人外，其余人都是另一存在。

    所以楚姝反而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她说七殿竟然把自己的衣服丢给那个野畜穿，还带他到自己屋里玩。实在太不合规矩，小时候如此，等大了，你说又该如何呢？”

    楚言枝拧了一会儿帕，松了手，抬眸与三对视，三笑盈盈的。

    三比她年几岁，很是早慧，怕是看了她和狼之间的关系。其实仔细想想，连她都能看来，娘亲和年嬷嬷本也该瞒不过的……但可能因为狼从小就养在她边，打一开始就极其黏她，这些年以来无一日例外，她们习惯了，所以才没有立刻察觉到。

    “枝枝，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公主，他们男连平民百姓都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我们不可以多些选择？”楚姝走她手里已经被皱了的帕，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对呀，殿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的，一夫一就够了。”狼对楚姝的警惕立刻转为了认同，轻轻扣住楚言枝的肩膀。

    楚言枝却觉得有难堪，她努力遮掩的秘密还是被人发现了，那些总会在夜人静时疯狂侵占她大脑的羞愧与罪恶将她完全围拢住了。楚言枝皱眉推开了狼的手，偏脸躲向鱼池，神有几分厌恶。

    楚姝知，这不是对狼的厌恶，她是在自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