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午饭、晚饭，他给自己衣服、洗衣服、买衣服，他像个这世上再普通不过的人独自生活着。

    那天他的门被叩响了。

    狼站在门前，手抵在门板上，心砰砰直，泪了满脸。会是殿来接他回家了吗？

    他要回去吗？

    回去了，他与殿又如何呢。她那么痛苦，都是他害的。

    狼还是把门开开了。

    现在他前的不是殿，不是的婢，也不是的太监，是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总是透着几分局促的脸。

    “辛，辛公呀，我们现在都住在这条街上，是辛夫人安置的……”李氏将垂着睛，不太敢看他，“俺们也知，你对我们，我们，嗐，不说别的了，这是我今早起来刚烙好的馍饼，你尝尝好不好吃……你可能吃不惯，要是不吃，也别求自己吃。”

    刘叔也磨搓着手，脸上摆着憨厚的笑：“好几天前就看到你住这了，还以为看了，孩，你这，这睛怎么红了？”

    狼杵在门前，良久没有说话。

    李氏见状，收回了拿蓝布包着的几块尚且温的馍饼，讪笑着：“不好意思啊，辛公，我们打搅你了。那，那你要是那天有空，来我们家玩玩呀，吃吃饭呀，我看你一个人住在这也……”

    刘叔见狼一直不说话，扯扯她的肩膀，又连几声歉，带着她回走了。

    一连走好几步，李氏都忍不住回看，刘叔也回，却总看不到那少年的影。不辛鞘是不是他们的孩，他们见不得他孤一个人住这么久，每天连个说话的人也没。

    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辛大人一家不要他了，否则怎么这些天都没人来找他？方才开门时，那孩的神又是哀伤又是失落，看得他俩心里难受极了。

    “你们家住哪里？”

    后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俩夫妇脚顿住了，转看去，狼慢慢地走向他们：“我想去吃饭。”

    李氏惊喜地和刘叔对望一，忙领着他往前走：“就，就在这条街最后面的那个！门前有两棵柳树，这是辛夫人的宅，我们一直住着也不好意思，幸而会烙饼的手艺，我俩每天去卖饼，能挣不少钱呢！每个月，都会给辛夫人租金，哪能一直白住着……孩，你今儿想吃什么，你刘婶手艺可好！”

    “我不挑。”狼目光微敛，“我很好养。”

    到了那座门前植了两棵柳树的二院后，俩夫妇忙前忙后地收拾，李氏掏钱让刘叔赶多买好菜回来，酒就别买了，他还没多大呢，喝了会伤。

    狼坐在这小小的院里，看到他们打的井、支起的晾衣架、架上晒得整整齐齐的两个人的衣服，还有厨房烟囱里冒的炊烟，听李氏笨拙地和他搭很多话。

    刘叔手脚笨，饭时总帮倒忙，李氏骂骂咧咧地凶他，他却一也不恼，还同她说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