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枝把糖盒盖打开又盖上，盖上又打开，在这一的动作里缓了心：“我还是觉得有不好意思，我也不知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一直把他当隶看，甚至想把他当玩来着，骤然说是他，我从此怎么和他相？”

    说到这里，楚言枝神微顿，将糖盒放回去了：“也没有相机会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成亲了，嫁的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他。”

    荀太后默然：“我该早些问你心事的。”

    “皇问过，是我自己不敢说。”

    “他如今去了哪里，为何不在你边？”

    楚言枝睫微动：“他说他要去北地建功立业，六月前成为权贵娶我。他真是太幼稚了……我即便愿意嫁给他，也不可能嫁得了，本朝公主嫁不得权贵。娘亲和钱公公帮我择定好了驸，是我的小表哥。大家说，我嫁过去一定能幸福一辈。”

    “这便是莫名其妙的规矩。”荀太后摇叹息，“一群怕女人的男人统治着偌大的国家，将所有的枷锁都加诸于女人上，却对男人无限宽容。规矩不许皇帝许权臣之女，你父皇还是娶到了阿妍，但让她背叛了自己的家族。阿妍承担了一切的罪罚，你父皇却只用遭受自己心时有时无或轻或浅的责难，这便是不公之。”

    “枝枝，他是隶，你敢他吗？”

    “现在不至于不敢……可是很难为。”

    “他是权贵，你又敢他吗？”

    “不敢，也还是难为。他要真成了权贵，我也不知怎么面对他。”

    “因为你他，一旦承认这，你就无法再把他当作比自己低贱的一存在对待，可你又并不曾从平等的角度看待过他，无法想象脱去公主和隶的份之差后，你还能怎么和他说话、怎么相，对吗？”

    楚言枝揪着自己的袖摆，半天：“对。他之前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问我他如果成了权贵，敢不敢嫁他。皇，我不敢，我不是先帝爷爷，能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我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害了边所有人。包括现在和您说这些……我都不知会不会害了您。”

    说了许久的话，荀太后有渴了，倚靠在枕上，让楚言枝帮自己倒杯茶来喝。

    楚言枝忙去了，确保温刚好才递给她。

    荀太后静静思索着，喝半盏茶后：“皇虽能开导你，但无法为你决定。剩的得你自己去好好想一想，嫁给的人，还是嫁给合适的人。不论哪一，都要割舍。但一旦决定，不前路多难，不要回。”

    楚言枝心思微定，郑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