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只有蹄声和将士们夜行的动静，他边那个姓孙的副将忍不住愤慨：“元帅对您实在太疏于关心了！您胳膊受伤留那么多血，元帅竟一直只顾着和那个妖怪说话，小将军，咱今晚又得枕戈待旦地守城，您要不还是……”

    江霖皱眉：“没清你急着回禀什么？你让你那些将怎么想？去，给我清楚了再来！”

    其他参将副将都在忙着，江霖喝完茶放茶盏，低声：“我看得来，自从回到北地，发现辛鞘立功无数，完全压住了他从前的风后，他一直憋着一气想发来，打仗也打得比从前勇猛了，但光靠这劲有什么用，我让辛鞘先别急着往打，是想他别树大招风，再顺便把兵策权谋学通些不假，其实也是为着能给炽儿多留表现的机会。有辛鞘在，我不指望他到最好了，但总要有个差不离吧？未来这江家军给他，辛鞘就是他的，想驭怎么能跟底人差太多？人家会不服！还有他这心思也得变变，要用人时，不能再完全从攀比的角度看对方了，得发其所，为己所用。”

    江炽站在帐前不动，直到忙着给狼和江霖端茶倒的余采晟瞧见了，即刻上前：“小将军回来了！小将军，坊川河那块战况如何？”

    “是！”

    日夜晚的北地风不比几月前和多少，江炽领兵骑走在从宣府镇到河洛镇的路上，于幢幢火把光影中看向满天星。

    江炽垂眸，低声禀：“儿杀了鞑靼一个五品将军，两个低阶副将，领兵杀敌三万，余兵……余兵还未清。”

    狼觉得有理，便从江霖这借书先回西巷歇息了。两天没洗澡，他快臭了，这可不行。

    余采晟听了也应和：“对，小鞘，今晚你就歇歇吧，不行把兵书翻来看看，一味蛮打可不行，要想成为最厉害的将领，就得像江元帅这样，样样要，要会贯通。”

    “哪来那么多

    “我不用歇，我神很好。”狼迫切地看他，“接来我去哪边打？”

    看他翻着书了营帐，余采晟想了想：“元帅，我看小将军打一天来也累得厉害，方才何不让他歇歇？”

“这围魏救赵，故事你肯定都听过了，用浅白的话来说，就相当于是……”

    看到江霖和狼最近相得不错，余采晟心里终于有了底，但狼和江炽之间却比以往更剑弩张了，这太令他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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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江霖一番话，余采晟不由慨：“元帅真是用心良苦。”

    这边正说着，营帐从外一掀，江炽着气来了，双目光地正要对江霖回禀自己的战绩，抬看到舆图前正垂着睛仔细听江霖教导的狼，步慢了来。

    狼武力极，兵策战术亦颇有悟，但在权术上绝算不上聪慧，有的地方父亲讲了两遍他都没完全听明白，还耳朵微红地问能不能再讲一遍。奇异的是父亲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然大怒或不耐烦的表，而是微笑着揽揽他的肩膀，用更缓慢的语速给他讲第三遍。

    “……是。”

    江霖这才移目看来，见江炽白甲之上血迹斑斑，剑柄剑鞘上还凝着血垢，不由问：“杀敌多少，余兵多少？”

    江炽正转离开，临要踏去前，江霖又把他叫了回来：“我看你这战应该打得不错，余兵若还有五万，你一会儿直接领兵到河洛镇去，两三更的时候鞑很可能会过去夜袭。要是不满，英谦，让人给他满了。”

    江炽再次领命走了，程英谦也跟了过去，江霖接过狼捧来的茶喝了两，提提神：“从昨天白天算起，你又连打三场战了，今晚好好歇歇吧。”

    江霖无奈地摇笑笑：“你啊，把所有仗都打了，还给不给别人立功的机会了？江伯也把这个教给你，锋芒过甚时，要会藏拙收敛，否则自亦会受害。这理不论在何时何地都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