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一。

    我们先把杰克打捞上来，人丢温泉、上挂的海带拿去炖汤——如果张经理打定主意要杀掉元皓牗，然后抛尸在废弃工厂，车上是他完全可以掌控的密闭空间，不先在这里确认目标咽气，而是半死不活地把人拖上楼，见了警察又拿把小刀比比划划，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更何况，银霁觉得，如果张经理冒着大的风险全都是为了前程，他才是最怕元皓牗死在这儿的人，毕竟，杀了人还能重获自由，是大金锅里激互炖的“自己人”才有的待遇，血统上，张经理并没有这个资格。因而，对元皓牗，他能采取的行动多是剥夺行动能力而已，他可没力气再打一架了。

    如此一来，银霁可以大胆假设元皓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张经理中的“河豚毒”也未必是真的了。“拼死吃河豚”的俗语传至今，众所周知，河豚仅仅是不当用就能造成呼停止乃至心骤停，更别说是“注”了几滴，最快10分钟，人就抢救不回来了，哪还等得到他们周旋到现在？考虑到猫薄荷市场也是因地制宜的，这里的“河豚”该不会是“猪”的a市方言版吧？

    如果银霁的推测方向正确，在众目睽睽绑了人、象征地“不好找”的小门、等着好心人来探索与发现，其实张经理就算完成任务了，一步应该是飞奔到只有秉公事的金家才能“逮捕”到他的庇护所，省得被不可控因素涉行动。嘛，不可控因素来得稍快一步，破坏了他的计划，气急败坏是一方面，他还能因势利导、调整策略，先从赎金开始撒谎，见着骗不了人，又把余成荣的谈判话术当素材，顺杆往上爬，化他向a市寻仇的印象，也是舆论造势预备采用的受害者形象。

    综上，能积极转换思路，说明他不愿放弃抵抗，还想搏一搏！

    银霁偷看余成荣的反应，很显然，他对河豚毒的说法也是将信将疑。但说实话，如果他们俩晚来，张经理已经跑了，救人还更轻松些，就是查元皓牗的了什么问题需要些时间……不，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什么事还是当面解决最好。

    许是发现“痴女”被打脸的状态只持续了一瞬，又变得比分析仪的互界面还要平静，张经理微微变，怒：

    “怎么，你们还不去叫救护车吗？”

    老底儿都来了还要着急轰人去，说明他一步只想着脱，也确实没留后路。

    银霁有一个办法。她把探到余成荣的胳膊面，动用全的肺活量，冲着元皓牗了一声的哨。

    有些条件反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果然，早餐只喝了一杯豆浆的昏迷者打着寒战醒了过来，晃一晃哑光的圆寸脑袋，迷迷瞪瞪地问：“哎？天气预报……响了？”

    看起来，这缕游魂是从永远睡眠不足的学校里回到现实中的。

    余成荣丢给银霁一个“这都行？”的神，回关切：“元皓牗，是我，你现在觉怎么样？”

    元皓牗艰难地撑开，思考能力还没恢复，脸上的疼痛先一步让他“嘶”了声。

    大致搞清楚状况后，他无视了那位又又壮的靠谱成年男，径直冲他胳膊底的力废微笑：“哇，锦衣卫一剂……”

    银霁抓时间问诊：“你有没有恶心、想要呕吐的觉？”

    元皓牗摇。

    “肚痛不痛？”

    “……觉不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