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和名字对上号，敢敢却不急于得到妈妈的反馈了。现在，他正在医院堂和楼冠京一起吃晚饭，脸冲着饭碗、冲着人，努力反思着一整天的搭话行动究竟算失败还是成功。

    看着那个因陷沉思而不停打转的发旋，楼冠京知小孩有自己的心事了，也不心急，等他想明白了再开问也不迟。

    同事阿姨却读不懂这迷人的沉默，戳戳他咬了一半的喜坨，逗趣：“哟，这是怎么啦，学动画片说话又被老师罚站啦？”

    “今天没有。”敢敢说着，煞有介事地冲她竖起一手指，这是他新学到的行为规范，用以表示“暂停”、“想想再说”。

    大后，他很珍惜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意识地想要每一秒都尽善尽：自己的判断越准确，妈妈的捧哏就越能捧心坎里。

    等绿豆汤见了底，敢敢终于决定怎么说了。

    “妈妈，幼儿园里也有一剂！”

    “一剂什么呀？”

    “一剂……一剂人。”

    楼冠京托起：“哦？什么规格的针才装得？”

    母俩指着对方笑了起来。

    敢敢满意了，兴采烈地接着往说：“一剂很聪明。”

    “是吗，有多聪明呢？”

    没有妈妈聪明，敢敢本想这么说，可是楼冠京累了一天，刚才的怪话也只是发挥到及格线上，明人都看得她有些心不在焉，不说话时神郁郁，很难得地，在人前居然有些笨笨的。

    “很多的聪明，但是只有你……只有我知，好奇怪啊。”

    “别人都不这么觉得吗？”

    “我没问别人。”

    “那就先相信你自己看到的呗。”

    敢敢站起来，探半个越过桌面，握住楼冠京的手摇了摇：“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楼冠京在孩面前向来直言不讳：“我有个病人今天去世了。”

    “啊？是妈妈治死的吗？”

    “臭小说什么呢？！”

    载满了关心的脸被拧了，作为补偿，楼冠京的心好转了不少。

    这时，元勋提着小龙虾走了来：“还以为赶不上呢，在说什么好玩的？”

    同事们识趣地离开了这一桌。

    自打元勋开始创业，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是挤来的，可是，看着那些阿姨为了“一家之主”的到场而远离妈妈，敢敢忽然有不兴了。彼时他还没有察觉到绪转变的底层逻辑，只是稍稍敛去笑容，一碗端平地跟爸爸说明了况。

    “幼儿园里有个一剂。”

    “一剂？”

    “名字就叫一剂。”

    “真的呀？”元勋在儿旁坐，翻手机里存的名册递到他面前：“你说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