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儿，“琳琅的衣裳，你恐怕穿不上。娘明日去镇上扯布，给你两新的！”

    陈家不富裕，不是谁都能混上新衣裳穿，只有琳琅作为杜金的心尖尖，每年到了年底会给她一新衣裳。其次就是二儿媳孙五娘，她娘家开铺的，很有些油，家里又疼闺女，会贴补一些，两人是家里唯二能穿上新衣裳的。

    琳琅走时，杜金拿二两银给她傍，家里还剩七两四百多文。一衣裳，怎么也要一百文了。杜金舍不得慢待宝丫儿，心想得要扯好看的、细的布。她初步估摸着一衣裳，得要一百五十文到两百文，再多了她也疼。

    “我……丰腴？”陈宝音睁大了睛，慢慢低，看着自己的段，不可思议浮上脸庞。怎，怎么会丰腴？她这么大，没人说她丰腴！

    陈宝音的表快裂开了，“丰腴”两个字，带给她的震动仅次于她不是侯府真千金！

    慌慌忙忙看自己的手，骨匀停，莹白细，既不会显瘦，也不会显。然后视线移，落在腰上，她穿着剪裁合的衣裙，能看腰肢纤细。哪里丰腴了啊？

    她又想到，在侯府时，她的确不是腰最细的姑娘。比如绿姨娘生的三，腰肢就比她细很多，一向被府里的姑娘们羡慕嫉妒着。

    “噗嗤！”她慌慌张张的样，让杜金一笑声，都是从姑娘那会儿过来的，她当然知孩在慌什么，“不丰腴，你得正好，琳琅她，她是太瘦了。”

    琳琅打小骨弱些，吃得也少，杜金很担心养不活，因此对她格外疼些。此时想着离开边半个月的养女，不免挂念涌上心。

    不想、不念、不提，她连忙转了话题：“你爹怎么还在磨锄？跟他说了让他离远，吵死个人！”

    陈宝音笑笑，抬起：“不吵，我还觉着新鲜呢。”从前在侯府，哪听过这样刺耳的噪音？她那会儿听见，必定要喊人驱赶的。但现在噪音的是她爹，那这声音就变得新鲜有趣儿起来了。

    “嗐，有什么新鲜呢？乡七八糟的多了去，你以后都会见识的。”她拍了拍上，转往外走，“我烧去，你在屋里坐会儿。”

    陈宝音便应了一声：“嗳。”

    等杜金去了，便走到床边，葱似的指尖轻抚洗得净的旧床单，彷徨从心底一散去，整个人慢慢安定来。

    虽然过那个梦，知爹娘都会待她好，但心里还是张的。现在亲见过爹娘的样，亲跟他们相过了，那些不安定便逃散了。

    她没有坐在床上，而是走到八仙桌边，抚着裙摆，在刚才坐的小木墩上坐来。

    整个人开始发呆。

    从她的视野，正对着屋门，可以看到空旷的小院，以及一篱笆院墙。院墙外面，蜿蜒的小，被秋意染黄的草丛，被风着簌簌掉叶的树木。

    一丛丛树冠遮蔽了她的视野，但她知，树林那边是一条河，而河那边则是大片的田地。在梦里，她发疯的时候跑去过。

    雾蒙蒙的汽不知何时变淡了，渐渐的天光明亮，能看到天穹上显的湛蓝。

    她呆呆地看着，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好似安定来了，沉的疲惫慢慢从脑海涌上，困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