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郎傻了，看看亲娘，又看看婆娘，张大嘴。

    “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杜金一字一顿地，沉着脸，目光扫过家里人，包括厨房方向，最终停留在孙五娘的脸上，“叫我听见一次，老娘的鞋底可不认人！”

    孙五娘老实了。

    牙龈被瓜壳扎破了，一嘴的铁锈味儿，她小声说：“不提就不提，嘛……”

    “咳！”陈二郎瞪她一，“快晌午了，还不帮着大嫂饭去？”

    孙五娘反瞪回去，随即也哼了一声，拍拍手，扭着腰往厨房去了。

    院里终于安静来。

    陈二郎瞄了妹脚上的大棉鞋，角了，抬起睛说：“我找找金来银来的旧衣裳，一会儿给娘送过来，给宝丫儿纳鞋底。”

    “算你还有个哥哥的样儿！”杜金说，脸没好看到哪儿去。

    陈二郎脸厚，不在乎亲娘的这脸，嘿嘿一笑，一如往常的俊秀和，还：“那是，我可是亲哥哥。”说着，视线在泥泞的院里扫过，又看了看宝丫儿脚上的大棉鞋。

    家常

    随着家家飘炊烟，各家喊孩回家吃饭的声音接连传来，当最后一个玩疯了的孩被揪着耳朵拎回家，居住了二百多人家的陈家村逐渐沉静来。

    村东，篱笆小院传来妇人的大嗓门：“吃饭了！”

    “哇！吃饭了吃饭了！”

    “红烧！”

    “！大！”

    小孩快活的叫声连成一串。

    金来嗷嗷叫着，两放光地奔向饭桌，银来跌跌撞撞，跟在后。

    不论是作为辈的陈有福、杜金，还是陈大郎夫妇、陈二郎夫妇，都喜不自胜，纷纷在桌边坐。

    两菜哪！

    一整只，用的粉条炖了一大锅，用海碗盛着，剁成一块块的藏在饱汤的粉条里，翻卷着，被酱浸透的质纹理，香扑鼻。

    挨着的是一大碗红烧，足足两斤五，切成方块，炖得糯，堆在碗里，好似随时能弹起来，散发着诱人的泽和香。

    过年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