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瞥她一，说：“就你这张嘴，别人不敞快些，早被气死了。”

    孙五娘不会说话，到现在也经常冲动，比如刚刚她就不该说那句话。陈宝音要嫁人，她担心没人账，私里跟杜金说就是了，何必当着陈宝音的面说？

    被婆婆教训一句，孙五娘讪讪：“我错了，娘。”又看向陈宝音：“宝丫儿，别怪二嫂，二嫂没心。”

    这话，叫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陈宝音便：“我怎会生二嫂的气。”

    杜金不想看她，冲她挥手：“去去，睡你的觉去。”

    孙五娘讨好一笑，然后拽着陈二郎走了。

    陈大郎和钱碧荷也走了，陈宝音随后跟去。

    各人散去后，杜金关门，上床。

    躺后，久久睡不着。上就到八月了，顾亭远要去考举人了。他能考上不？考上后，会变心不？现在不变心，以后呢？

    他了大官，若是欺负宝丫儿，家里人能给她撑腰不？

    思虑着这些，她就睡不着觉。

    此时，顾舒容也失眠了。

    这几日在给顾亭远收拾东西，他要提前去府城，准备乡试。

    弟弟能考上吗？顾舒容盼着他能考上，没有人比她更真心了，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

    可是，她的烦恼也因此而来。

    早先刚搬来时，她不胜其扰，放话去，要等弟弟考中举人后，嫁个好人家。她既担心弟弟考不上，她被人笑话。又担心弟弟考上了，要给她找婆家。

    考中

    昏黄的油灯, 孙五娘坐在桌边，嘴里念念有声，手指拨打着算盘。

    陈宝音托腮坐在一旁，目光望着豆大的灯芯, 双目神。

    顾亭远三日前已经启程了。他行前, 特意来见她，跟她告别。那个登徒, 厚脸, 非要她赠他幸运礼。

    陈宝音没有针线送他，旁的又不知送什么好, 于是摘了片树叶送他。那人，竟也珍而重之地收荷包, 好似区区一片树叶是什么宝贵事。

    “等我回来。”他说。

    等他回来, 若是中了，就要来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