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铁青着脸，把玉镯退来，送给了兰兰。

    陈宝音很惊讶，说：“这使不得。夫人这玉镯，成极好，没有搭的耳坠和发簪，单独着不像样。我们还是不要了。”

    冯夫人已经气得，好悬没厥过去，又把上的玉簪来，耳坠卸来，一同送与她。

    “哎呀。”陈宝音顿时不好意思，“我们兰兰还小，小孩家家的，混吃混喝就是了，夫人赏她这些，实在用不着。”

    一心的首饰都送去了，还差几份心吗？于是，又让仆人包了一盒的心，由她们带回去。

    “夫人的心意，我收了。”陈宝音提着盒，领着侄女，“我今天过得很开心，从前的不愉快，我全都忘了。”

    她忘了，冯夫人可忘不了。胆敢讹她的首饰，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她这辈都忘不了！

    “陈宝音！”她从牙里挤来。

    陈宝音已经听不见了。领着兰兰，上了回家的车。

    路上，兰兰忍不住小声说：“姑姑，咱们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陈宝音问。

    兰兰便：“会被报复。”教她，人留一线，不要轻易得罪人。

    陈宝音打开盒，拿一块莲糕，说：“以你所见，她是个心宽广之人吗？”

    兰兰摇。

    “那你看，她向我赔罪，我受了她的礼，她兴吗？”陈宝音问。

    兰兰又摇。

    “所以，她本来就心怀芥，便是我不讹她一把，她也不会看我好。”陈宝音咬了一莲糕，“已经是仇人了，还怕结仇更吗？”

    她从前不曾见过冯夫人，初次见面，冯夫人便寻她不痛快。还特意设宴，当着许多人的面，揭她的短，给她难堪。

    如今结了仇，冯夫人只会更加怀恨在心，不差这一首饰。

    但她们差呀，不论陈家还是顾家，家底都很薄。讹一是一，若能发家就更好了。

    今天好一大戏，看得诸位小夫人们心中称奇。在冯府时，还能面不改。等回到家，便憋不住了，纷纷与亲近之人说起。

    没几日，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连皇后娘娘都有所耳闻。

    来信

    原是郑国公夫人, 陪她说话。为了逗她开心，提起了此事。

    别的还罢了，那位顾夫人临走前讹人一首饰，让皇后很觉得有趣。等皇上来到延, 她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笑着上前：“请皇上安。”

    “不必多礼。”皇上大步上前，接替过女, 扶住她。

    皇后一手握住他的手腕, 偏看着他笑：“今儿我母亲来，可说了一件有趣的事。”

    皇上揽着她, 坐在凤床上。听完，笑：“这就有趣了？你只知其一, 不知其二。”

    “哦？”皇后好奇, “还有什么隐不成？”

    皇上便把翰林院的形，对她说来。

    当听到顾亭远说“我就一撞死”的话，皇后惊得睛瞪圆, 嘴都合不拢了：“这, 这……”

    恕她孤陋寡闻，这么大，竟没见识过这等奇男。

    “张学士见他们闹得不像样, 便给他们放了半日假，让他们理妥当再去上差。”皇上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