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族权柄不断被削减的当代，在王室成员也必须要遵纪守法——至少表面上要遵纪守法的现代社会里，当众杀人无疑是最蠢的法。

    哪怕乔安娜是王室成员，她恐怕也无法在接来的烈舆洗脱罪责。

    而至于让乔安娜用权势令所有人保持缄默、保守秘密，对外宣称安吉洛纯粹是失足落海？

    别搞笑了！

    现代社会里谁能保得住秘密？

    你以权势压人、让人保持缄默，指不定人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就把你威利诱的录像发网上搏位了。

    还是那句话——你以为这是什么年代？中世纪吗？！

    麦尔斯离愤怒了。

    但她不是愤怒于乔安娜的杀人，而是愤怒于乔安娜杀人都杀得这么没有平，不但毁了乔安娜自己，还让麦克里迪家族这些年的投资都付诸东。

    但乔安娜的脸却比麦尔斯更难看，声音更严厉。

    “别犯蠢了！”乔安娜呵斥，“你仔细想想，安吉洛到底是谁？！”

    “安吉洛是谁？他还能是谁？”麦尔斯怒，“他是安吉洛·兰登，是一个小小的画作鉴定师，是靠一张脸就将你迷得神魂颠倒、让你不顾你们两人的份差距一定要谈恋的人！是哪怕他跟另一个女人传了绯闻都让你甘心原谅的狐狸！怎么，你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脑袋上的绿帽所以才愤而杀人的吗？！”

    “放你的！”乔安娜蓦地一拍桌，难得爆了，“你动动你那充满肌的脑袋，仔细想一想——我跟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什么时候谈的恋？什么时候选择的公开？又什么时候带给你和大家看的？你给我想一想，仔细想一想！”

    麦尔斯沉默来。

    所有人也都沉默来。

    甚至就连门外的菲利克斯都眉微皱，像是陷思考。

    而很快的，麦尔斯迟疑的声音想起：“奇怪……我怎么……怎么全都不记得了？”

    “对，你不记得了，你当然不记得，并且所有人都不会记得！”乔安娜暴怒，“因为这一切本就没有发生过！我乔安娜本就没有什么公开的男友，甚至我的通讯录里都本没有安吉洛这个男人的名字！

    “安吉洛·兰登，他本不是我的男朋友，他也不是你们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他甚至本就不存在！他是一个能够修改人心、以虚假份成为你虚假记忆里亲近之人的鬼怪，是一个心怀叵测地接近你的怪！所以你们现在再来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杀了他？这样的怪，为什么我不能杀了他？！”

    这一刻，在乔安娜气急败坏的叙述，所有人都傻了了。

    ——原来乔安娜竟然没有男友？

    ——原来安吉洛·兰登其实压就不存在？

    ——原来她们脑袋里的记忆全是虚假？

    这，这……

    这都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鬼的艺术03

    难安的死寂中， 所有人都说不话来，脑中一片混，几乎分不什么是真什么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