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失败了。

    他虽然比那群卖给戈顿集团的贫民窟的人更早从噩梦中挣脱，但却也更清晰、更无力地迎来了自己无法改变的未来。

    名为研究员的三位屠夫在手术台前换神。

    “看来是说不话了。”

    “那算了。”

    “动手吧。”

    她们举起了凿。

    这一秒，时间在布莱斯中好似被无限拉。

    他清楚地看到了远研究室架上那一双双空球里映的自己，光而丑陋，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看到了凿狭窄尖端上倒映的自己的脸，它僵而麻木，本不像活着的人，而像是会思考的尸，以至于开不开颅都已经不再重要；

    接着，他还看到了熟悉的冷雾弥漫在空中弥漫，熟悉的白幻光，熟悉的黑暗被拥簇着，如冷香浮动。

    它们在刺目的白光中沉沉浮浮，如同实质，既像是他那个永不结束的噩梦，又像是始终诡异始终背对着他的“玛丽莲娜”，还像是——

    等等？

    那是什么？！

    冷不丁的，布莱斯看到凿里倒映的“自己”开始眨。

    第一次眨。

    黑白换，属于布莱斯的面庞在凿的倒影里扭曲，随后一个黑雾萦绕的“玛丽莲娜”现在了倒影里。

    第二次眨。

    黑雾汹涌而，从倒影凝成实质，从虚假化作真实，一个轻灵的人形在布莱斯的视线尽无声成型。

    第三次眨。

    随着“噗通”三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没等三个“研究员”来得及反应，她们就仰面倒，不知生死。而那几只可怕的凿与刀斧也就此跌落，后又在地前被人从容握住，轻轻放置在手术台的一旁。

    “布莱斯，你还好吗？”

    菲奥娜的声音在手术台边响起，如同救世主之降临。

    她一边动手解开布莱斯上的束缚，一边飞快扒三个研究员的罩和外准备给布莱斯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