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沉默着，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玉镯分明是她故意打碎后，陆满命工匠修补的。想来他一再推脱拜见外祖父外祖母的日，应是为了等这镯。

    苏儿的心堵得慌。

    一阵清风从窗前刮过，起桌案上那张有些泛黄的宣纸。苏儿顺手拾起。

    这是一张暗的图纸，弯弯曲曲，每一过特别的标记。宽度、度，挖掘的时、耗费的人力力等，都了详细的记录。

    苏儿大骇，茫然地看着这张图纸，抖着手问老夫人。

    “外祖母，这可是皇上当年的？”

    其实，苏儿晓得答案，那俊逸的字她识得，是陆满的，可她就想问个究竟。

    她也不知自个到底在奢盼着什么。

    老夫人瞧着这张颇有岁月的图纸，笑：“娘娘认得？可不是那小的？”

    老夫人解释，四年前陆满要挖一条暗，找遍了江湖上的能人异士，没一个能保证三个月可以完工。陆满不信邪，索亲自设计图纸，寻来军营里的将士没日没夜地挖掘，愣是赶完了工期。

    想起外孙当年的执拗劲，老夫人不禁好笑。

    “真不知那小图什么？莫非这暗背后有个大人儿？值得他这般辛苦？娘娘不知，他了好多心思呢！”

    苏儿顿住，眸光停在暗尽的一扇墙面上。

    墙面上有一个置柜，置柜的 匕首

    用完午膳, 陆满陪常国公在书房里棋。

    半圆形的雕月门旁，红木的棋桌古朴雅致。窗外芭蕉翠绿，仲夏时蝉鸣声切, 恰有从半掩的竹帘洒来, 遒劲好看的手穿过金辉，落一颗白棋。

    脊背i直的常国公大笑, 抚摸半的白须。后墙面挂着的松竹图傲骨，隐者尾的皱纹。

    “儿有心了, 让了老夫这些回。”

    “并非, 是外祖父棋艺过人，儿自愧不如。”

    陆满提了梁壶, 倾, 手腕轻斜，给常国公蓄满茶。绿的茶叶从黄地粉彩盏底缓缓升起, 袅袅气升腾，氤氲了他俊昳丽的五官。

    他拂袖轻握茶盏，却被常国公住盏。老者的视线犀利, 直望他邃的眸。

    “女人的心不在你这，留不住的。”

    陆满眸光微暗，被金辉拂过的手指轻颤。少顷, 他淡笑着，神怡然，清冷的眉尽是睥睨天的势在必得。

    “我认定的人，绝不会放手。”

    帝王的声线暗沉，多年来偏执的心思已是病态, 容不得她有半分退却或是逃离的心。便是她恨他骨、怨他至亦或是心如死, 他亦甘之如饴。

    常国公久久不曾言语。

    面前的年轻帝王, 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瘦弱的孩童。他同他父亲一样执着，却比他父亲更能忍得，开疆拓土、谋划人心，历经磨难爬上权力的巅峰，只为还惨死的父母一个公。

    他所求的，千军万也拦不住。如此铮铮男儿，却是心甘愿栽在一个女人手上，为她狂、为她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