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段时间，女人总会记起初识他的少年时，课余、课后，年轻的女孩拿着用省了几个月的零钱买来的写真小卡，躲在学业压力的间隙里偷偷摸摸地、反反复复地看他。

    当时十几岁，本不懂什么啊啊啊的，只知照片里的这个男人能吞噬掉自己所有的绪，只知自己用的是想起他来就会被再次鼓舞到的单纯而赤诚的。

    可，工作后没再像之前那样诚恳地面对自己，心里的捺地有些久以至于迷失了，所以如今只记得自己喜他，只记得这句话，像记住某句真理那样，突然对其中的义到陌生，回忆不起最初踏上这条路的理由了。

    “我是因为什么喜他？”某天坐在院里晒太，她忽然问自己，好奇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像疯了一样地去追寻他。

    这半年怕馅，那些喜的周边海报都给她藏了起来，连初中用的手机都被了电池，关机放在之前住的地方，没敢带过来。于是某个完检的午，她同男人打过招呼后，独自回了旧公寓。

    公寓不大，三十多平，三个多月没回来，地板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走过就能留清晰的脚印。

    沉念之看着寂静无声的屋，想想，决定先简单的清扫，至少把灰尘都清理净。而后打开放在柜里的保险柜——密码是他的生日——把里面得满当当的纸片、盒尽数取。

    还是第一次同它们分开这么久。女人拿了个枕垫在，赤着足，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他们一张一张展平、铺开，又一言不发的安静地端详。

    最近的那张是离现在最久的，纸面有折痕的地方已经破损了，很不平整，保存的也不好，但那是她最的一张。

    只要看到它，女人就能想起来，记得那时候自己都了些什么：她得痴迷又不安，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车祸，会遇到地震，会突然离世，会忘记喜他这件事，所以把这张海报折得小小的，书包里，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老师同学都觉得她怪，大家一起游，书包里装了许多零、饮料，重得很，多是找个地方堆起来，老师给看着，或者寄存，然后便能自由活动了。

    独她一个人固执地把背包背在上，就是简单的放来也不肯，好像离开书包她就活不去了一样，偏执又决绝。

    “万一被偷了怎么办？万一发生火灾都烧掉了，万一有人拿错了又把它丢掉……”她的嘴里有一百万个“万一”，好像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都会变成让她失去这张海报的理由，于是固执，“我就是死也要和我的书包死在一起。”

    想起这句话，成年后的她没忍住，在静谧无人的公寓里笑了声。

    所以为什么会说这话呢？她盯着海报上的男人，耐心地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