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十半，余小鱼觉得自己的时差倒过来了。她坐起，发现床上的豚不见了，江潜也不在屋里。

    拉开窗帘，盛夏的光从落地窗外来，充满了整个屋，照亮了地上铺的发皱的薄被。窗外就是清澈的蓝游泳池，池边有个大遮伞、一张沙滩椅，豚正在有假山和草的小区域里泡澡。

    看来小朋友夜里是被搬床睡觉了，睡醒后自己跑去。

    “好的一天开始啦！”她打开窗，忍不住学动画片里伸了个懒腰。

    这栋别墅设计成u型结构，卧室在弧度的中央，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见两翼的房间。左边的饭厅里，家大妈正在把装着菜肴的盘端上桌，右边的工作室里，江潜坐在电脑前，像是在开会。

    厨房的窗开着，奇异的香气飘过来，余小鱼的肚嘹亮地叫了几声，踩着拖鞋去浴室刷牙洗脸上厕所。睡了十五个小时，她快饿死了！

    由于起得太迟，大妈了一顿特别丰盛的brunch，还铺了一条印着国旗的蓝白桌旗，各漂亮的餐摆了个天女散。

    大妈只会简单的英语，两人用手势比划一通，倒也互相能懂。余小鱼知了她看自己是第一次来阿廷，特别想秀一手当地特菜，所以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采购了最新鲜的果蔬类，恨不得全到客人肚里。

    完饭就要走，她儿在国家青年人足球俱乐，周末有比赛。

    “拉多纳曾经在里面，”大妈自豪地说，“我儿踢得好，想去罗那。梅西，你知吗？罗那。”

    她拎起桌旗一角，余小鱼才发现这匹布中间是阿廷国旗，垂来的末端印着2022卡塔尔世界杯的标志，还有利昂尔·梅西抱起大力神杯的照片。

    “知知！冠军！”

    “中国的足球怎么样？”

    “……”

    余小鱼打了个哈哈，“踢得和豚一样好。”

    大妈表遗憾地走后，她去工作室叫江潜吃饭，结果他会议还没结束。

    余小鱼一个人兴致地坐到饭桌前，给自己系了条雪白的餐巾，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像汤姆猫看到小鸭一样放绿光。

    最中间是个方形餐盘，用绿生菜和切成的心番茄围边，中间放着八串烤，垫着洋葱圈、酒腌青橄榄和火薄片。剔了骨的猪羊剁成大块，串在的签上，用炭火烤到焦黄油，有的洒着红的辣椒粉，有的涂抹着用欧芹、至、蒜末、油醋混合成的奇米丘里酱，还有的是用胡椒和盐腌制的原味。她迫不及待地抓了一串，大咬去，香香的在嘴里爆开，鲜得都要化掉，潘帕斯草原产的优质就是不蘸任何酱，烤来单放盐也很好吃。

    餐盘周围放着六个银质心盘，呈半月型摆开，里面装着各小吃，都是两人份。最左边的盘里是掌大的油炸菜盒，不过里面不是韭菜粉条，而是用辣椒和孜然调过味的土豆馅，相当符合中国人的味。挨着的是四寸披萨形状的普罗沃莱塔酪，洒上香草碎烤到表面焦脆，是个纯纯的量炸弹。再右边是朴实无华的炸油饼、羊角面包、用鹰嘴豆和菠菜成的薄饼，还有裹着椰粉的焦糖夹心饼。

    又是脂肪又是碳又是糖，哪有不好吃的理？余小鱼每样吃了一就七分饱了，又啃了四个大烤串，觉得这顿去到晚上都不用吃饭。

    她打了个饱嗝，拿起左手致的筒型锡壶细细观赏，上面雕刻着有枪炮的西班牙人征服南沿海的图案。黛茶郁的香气从壶飘来，里面还着两支银质，末端有细网过滤茶叶。她了茶，小小地了一——

    “呸！”

    苦得她了桌旗上的梅西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