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死

    谭既怀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自己开过车。

    因公行的时候，就算只有几百米，也是坐公家车有司机。

    平时陪周颜仪游，也是叫上老王开那辆奥迪。

    摸上方向盘的那刻，他竟觉得陌生，被一莫名的的恐惧笼罩。

    手在抖，脚需要分辨油门和刹车，本没有熟悉的惯可言。

    速度不好掌控，可他始终记得自己的份，不敢像年轻那会儿追妻时一样敢飙车到120以上。

    安逸久了，又或者是他真的老了，畏手畏脚的。

    车在不超速的况以最快时速行驶四十分钟，驶繁华的城区，一路向北。

    直到周围都是自建楼房，车辆稀少，灯光明显变暗，他才减慢车速，目光仔细搜索。

    一团孤零零的黑影像雷电闪平静的夜。

    他车都没停稳就解开安全带阔步走去，车门震天响，杀气腾腾。

    方承玉，你知不知整个市委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把人直接从地面拎起来，像提一张薄纸一样，没有重量，毫不费力。

    气力使过劲了，他自己险些失去支倾倒。

    我来的时候天还没黑，可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到了夜晚，我的手机没电，这附近又打不到车。

    即使这样，她还是不会说一声对不起。

    明明是她的过失。

    这么的时机，她跟刚社会的小姑娘一样没心没肺大咧咧一个人往荒废的老城区跑，失联几个小时。

    谭既怀觉得脑被空一般，神经作痛，松开她。

    仍由她像一片凋零的枯叶又蹲回地面。

    那帮住民说，就算政府给再多钱也不愿拆迁。他们在那里住了几十年，半生回忆都在那里。

    她神失焦，望前方模糊的夜。

    听说一步要征收改造的是南区。

    我想亲自来受一，回忆真的有这么千金不换吗。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舍得放弃额赔偿金守一间破烂房到死。

    谭既怀的心被震碎，明明她的吻如此平静。

    他和她面对不同的方向，连影都是背而驰的。

    他前，一片黑暗古老的楼房。

    全是摧拉枯朽的气息，像漂泊半生满是伤痕的心。

    全都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