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从地抬首，直视着皇帝的目光，字字铿锵地答：“愿为孤臣，我主手中刃。”

    照慈彼时正在书房中，有关崔家的方案她看了两遍，盘算着是否应该拜托谢葵找些人。

    她言说既王府，理当先去拜见世爷。

    照慈仍跪在他三步之外，他未叫她起，却让她抬起回话。

    在那胡姬到来之前，她盘算着要给海榴送上一份怎样的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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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慈当日就和家说了此事，自然一早准备好了一院供她们起居。

    横竖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送这几人也不是真为了把她养成一个酒饭袋，她只需要见到其中当真有话语权的便是。

    这任君驱使的意味应是合了皇帝的心意。文正公的“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之乐而乐”她当然学不来，她仅仅是向皇帝表忠心，无论庙堂之还是江湖之远，她唯忧君之所忧。

    见得众女安置，家吩咐人去准备膳和浴汤。

    皇帝与她对视，目光如炬，些许过往横刀立的铁血气势。这样的神即便是在背上征战多年的武将都忍不住惧怕，可她而今孑然一，退无可退，自然无所畏惧。

    皇帝那晚所说的胡姬如约而至，车停在王府侧门，来八位袅袅婷婷的异族人。她们皆着舞衣，红锦绿纱，缠枝金臂钏箍住匀称又线条分明的莹莹雪臂。一时间异香扑鼻，听得人们说着声笑语走燕王府，旁人皆投来艳羡的目光。

    家着实是有苦难言。他尚未摸清这位世爷的脾，瞧着她一副救苦救难观世音的相，又记着那琉璃郎的称号，猜想她或许并不喜这些风月事的叨扰。

    他大笑声，叹：“你倒是比他们都知趣许多。”

    宴过后的第三日，姬正带着三位弟弟妹妹启程返回北地。

？”

    小侍前来传话的时候，她笔稍顿，而后答：“不必都来，让她们选三个来。”

    看着海榴领人离去的影，照慈心颇好地笑眯了睛。

    海榴有些不解地回首看她，却见她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不再多言。她在照慈边呆了不少时日，知晓这位主并不讲究惯常的尊卑。若她言相问，她必然会尽可能给她讲解。但她也知，有些事只先去，主的用意日后她自会悉知，且她也相信，照慈并不会害她。

    小姑娘很是乖顺，亦很机，府之后就打听到了合适的人家，将那幼弟托付给了浣衣的一位妇人。妇人膝无女，虽夫家不介意，但她自个儿想要个孩。见那孩生得玉雪可，年岁不大，便欣然应。

    旧人离去，亦有新人到来。

    “小石榴，日后这些，可就由你照看了。”

    ＊

    待小侍走后，她让海榴去私库中取备好的礼，送去那个院里。

    片刻后，无论这场面话是真是假，显然都哄到了皇帝的心坎里。

    一女走中，朝他福行礼。八女之中唯她臂上镶金白玉臂环，虎衔绿松石，瑞兽模样的合页上缀着诸多彩宝。家一瞧去，便知此女大约是领之人。

    近几日她才知，海榴年底就要及笄，只是过往在尼姑庵中过得不好，饱受磋磨，才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不过毕竟是皇帝送来的人，该有的礼数都当周全，他只得顺从地先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