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息桉醒来已是后半夜，上粘稠的已经被秦仔细清理，中衣也换上净的了。

    她不想怪罪秦，毕竟被心影响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而且秦着那张和那人极像的脸地她时，息桉久违地有了满足。

    但心终究是要除的。

    息桉注意到此时秦不在房，约莫是自惭形秽，不敢见她，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她刚想起床，腰椎却酸痛难忍，秦着实将她闹得狠了。正想清清嗓唤秦，他却已然推门而，将床边烛火亮，但仍是不敢与她对视。

    不用她开多说，秦自觉地替她换上门穿的衣裳，再半跪着为她穿好鞋袜，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此前发生的事。

    咳咳息桉清了清嗓，秦立递上茶杯，待息桉清茶，咙通畅后，秦沉重地跪在地上，向来的脊梁骨此刻却艰难地托着上半，像是随时会倒去一般。

    息桉久不语，他就仿若等待的每一秒都在被凌迟，掌心本还没好全的伤又被指尖刺破，但这痛比起透骨穿心的折磨，微不足。

    他漫地等待着，等着他的师尊，他的神明，判给他痛贯心膂的死刑，罚他永远见不到她。亵神罪，不该直接让他死才对，该让他被雄鹰啄破肤，被鱼撕咬腐，那颗肮脏的心该被铰得细碎充猪。

    息桉怔住，睛快速眨了两，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为何又跪了。但秦的心思既又细，揣会消耗太多时间，所以息桉直接放弃。她组织了语言，在脑海里过了两遍才开：和我去宗主寝殿一趟。

    不是生殿。

    秦睫微颤，拱手：是。

    此时夜，残月半遮。

    息桉走在前，银辉洒在她上，浅衣袖被照得虚幻，背影和画上飘渺的望舒神女重合在了一起。

    秦贪婪地盯着她，他不知能光明正大看着她的时日还有多少，只有今天，还是明日？

    息桉带着秦穿过大堂来到里屋门前，轻轻扣响房门，里边的人好像知他们要来造访似的，不多时，那紫檀香木门便开了一条小，示意二人去。

    息桉推门而，绕过摆在门的屏扇，看见摇曳烛火，着衫独自对弈的息延。

    师兄。息桉先拱手行礼，秦慢半拍随后。

    息延抬起，嘴角噙笑，朝息桉招了招手，息桉温顺地坐在息延对面，与他对弈一手。

    师兄，秦他了，还请师兄帮一帮他。

    秦走烛火照不到的影，烛火微弱的光在他脸上动，秦无动于衷，直直地与息延对视。

    息延却直接撂棋，淡声：知了。说罢起将烛火灭，一时整间房陷黑暗。待蜡烛重燃，前赫然现一条暗。

    息延冷脸看向秦，示意他跟上。

    秦似是预料到了什么，沉眉，望着息桉，终是消失在息桉的视野。

    大概一刻钟，暗又现在息桉面前，来的却只有息延一人。

    秦呢？息桉问。

    息延淡声：我让他去须臾里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