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又是一夜雨。

    上半夜的雨落得急，打在竹叶上噼啪作响，这雨有了，风自不能少，拂过竹林又发一阵瑟瑟声。

    师父仙逝后，息桉睡眠浅了不少，只有好累及后才能安稳睡上一觉。

    被扰醒后，息桉将床的灯罩取开，将蜡烛亮。她依稀记得昨晚脑昏沉，没有将蜡烛熄灭，且门窗闭，风不来才是。只怕是她脑不清醒，自个儿把烛火熄了却忘了。

    幽幽叹气，反正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息桉脆起来散散步。她推开窗，霎时变大的雨声从正前方她耳。

    白雨映寒山，森森似银竹。

    雨来得急，熄得也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雨就渐渐平息。

    息桉放手中茶杯，拾起靠在门后的二十四骨紫竹伞，撑开走竹林。

    轻丝过伞面，滴落在脚边的竹笋间。

    修仙人的时间过得确实快，年不过一念间，息桉白日里充足，只偶尔在梦里会想起那个抵足缠绵过的青年。

    伞微微抬，雨蒙蒙，雾气中隐约现一个大男。

    秦？！息桉双微微睁大。

    远远望着，看不甚清他的脸，只知他着黑的夜行衣，衣裳贴，将他狼背的好材衬得极好。

    秦闻声微微一颤，抬脚隐忍又沉重地向她走来。待走近了，息桉才看清他，脸被雨浸得雪白，不知泡了多久。

    五年的时间，秦都待在那个度日如年的漆黑里，他看起来萎靡了些，又好像更成熟了，颚也更毅了，只那双邃墨黑的睛，还是如曾经一样看着她时发亮。

    反应过来，息桉连忙贴近他，伞随之朝他那方倾斜。

    秦顺手将伞柄接过，把息桉遮得严严实实。

    踌躇片刻，秦开说：此时天凉，师尊穿得太少了，会冷。

    息桉不理会，只问：你怎么在这里？雨那么大，为何不来避避？

    秦低，但发上掉落的雨滴却往息桉上去，他又忙别过，闷闷：你在睡觉。

    息桉气笑了，她在睡觉就不能在屋檐避雨了是么？大殿里没人，多走几步到大殿里避雨不行吗？

    迟迟没听到息桉的回答，秦又将望向她，恰好与息桉对视。

    对上他认真的睛，息桉终究没把心中讥讽的话说，她隐约松了一气。

    至于什么气被松了，息桉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