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甚至因为这个动作太过突然而到一阵眩然。但是她来不及在意自己上的那一不适，双地盯着楼孝珩。几秒钟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开，一字一顿，“你、说、什、么！楼孝珩，请你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不容错认的痛苦，楼孝珩自从说那句话之后，就时刻注意着颜堇昀的反应，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慌，“颜小，我的意思是……你父亲当时……”

    “你知对不对？”颜堇昀却又在楼孝珩刚开解释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话。她抬手，用手指抹去角溢的泪珠，再开时，声音却很平静，“你们楼家，从一开始就知，对不对？”

    楼孝珩似乎被她的气势所慑，神间有了片刻的怔忪。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把自己的慌掩盖了去，“对，这件事我们楼家，一直都知。”

    “那你们楼家却把这件事放任了那么多年！”颜堇昀猛地抬了音量，绪也激动起来，“你们一直都知，我爸爸在当年的任务中被人拘去了两魂一魄——他为了秦都九氏的任务丧命，却因为魂魄不全，连回都不能重！但是你们呢？你们又了什么？你们……”她冷笑一声，“你们什么都没有！甚至对我们母女两个，连一句最起码的待都没有。”

    颜堇昀终于忍不住，把从小到大这20多年的委屈都爆发了来：当年，颜言跟随九氏的特别小组去探寻云梦泽的时候，颜堇昀还不到3岁。颜言在临走前，给妻女留来一枚铜镜，并把自己的一魄留在了那枚铜镜上，用以守护妻女。可惜，最后这枚铜镜的用，就是帮他给妻女留一句遗言而已。

    通过那句遗言，姚思然——颜堇昀的妈妈从其中推断了丈夫的死因，并知丈夫被人拘去了两魂一魄，再加上留在铜镜上的那一魄，魂魄不全，无法安然回。

    再后来的事，姚思然很少会和女儿说起，但是颜堇昀也不是全然不知——无非就是欺瞒颜家的孤儿寡母，对颜言的死因连一句待都没有，更不用说派人去寻回颜言的魂魄了。姚思然在心灰意冷，才收拾颜家所有家产，带着独女移居梧城。其过程中唯一帮助了她们母女的，只有方家人，但是方家却没有人参与那次探寻云梦泽的任务，要说给颜家母女一句待，却是不到了。

    甚至因为楼家的势，方家连颜言的死因都没能帮颜家母女问到。

    这么多年，颜家母女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姚思然虽然是楼家远亲，却是个实打实的普通人，颜堇昀从小过的也是普通人的生活，两个普通人能什么？也只能安自己，好歹颜言还有一魄寄居在那枚铜镜中，时刻陪伴着母女二人……

    然而，今天，楼孝珩却忽然直白地把这个秘密说了来。

    原来，楼家人一直都知……

    “是啊，这件事我们家当然知。”楼孝珩直等到颜堇昀发够了，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才浅浅地吐一气，“毕竟我二叔，也是在那次任务中去世的。”

    颜堇昀抬看向楼孝珩，目光中带着挑衅，“是啊，你二叔也是在那次任务中丧命的——魂飞魄散？那你们楼家是怎么知我爸爸的事的？我记得那次任务中，没有人生还吧？楼先生，这件事我以前不知也就算了，今天既然知了，那么你们楼家就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楼孝珩了，脸上带着些许惋惜以及……怅然，“当年的事你知多少？”他没有直接回答颜堇昀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