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颜言苦笑一声，“不过我也说不清张北固究竟从哪里寻到的我的一婚一魄，张北固他……就是一个疯！”

    颜堇昀以为然，正准备在心底附和，就听颜言续：“但是他也确实是一个天才。他找到我的时候，状态比现在还要更差一些，魂魄不全，也没有足够的神力可以维持魂魄的供给。也不知从哪里学到的法，他另辟蹊径，以鬼魂之力给养自己的魂魄……这些违背天的事，我也不多说了。他一门心思想要让我算怎样才能和桐乡圣女重逢，甚至在某些时候，以他的魂力控制了我的魂魄……”

    这段话中的每一句话背后，似乎都有一个可以说上一天一夜的故事，但是颜言显然没有讲故事的时间，他只能挑重讲述给颜堇昀听。“这一次，他是孤注一掷，早就算计好。等会先将一万个没有投胎的魂灵投神农鼎中——神农鼎的事我知，那是我和邬婆婆暗地里一手策划的——这一万个魂灵不过是一切的开始，他很快会将王桓也投鼎中，如果你们想要救王桓，一定要在这之前。”

    “他为什么要将王桓投鼎中？”

    “不只是王桓。”颜言语气古怪，“就连他自己，也要一并投神农鼎中，借助一万魂灵之力，王桓不属于张北固的那一半灵魂，然后和自己前世的灵魂合二为一。”

    “这、这……”

    这何其匪夷所思，颜堇昀只听着，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方法到底不用，而是——“这里这么多人，我们怎么才能救王桓？”

    “逐日剑。”颜言一字一顿地说三个字，“逐日剑是我和邬婆婆算来的，唯一的破解方法。张北固为了不忘记桐乡圣女，不转世投胎，私修炼鬼——虽然死在鬼大成之前，但是好歹留了一半魂魄，这一半魂魄早就超脱三界规则之外，只有逐日剑，才能够让其烟消云散。”

    颜堇昀心里莫名升起一不忍，可是这一不忍，改变不了她想要救王桓的决心——张北固诚然，但是他和上一代桐乡圣女的错过，他自己也难辞其咎。王桓又何其无辜呢？

    而且，她自己当然也难免有那么一私心，想要成全王桓和阿雯，而不是忽然冒来的大boss。

    “可是，现在那么多人看着，楼孝珩要怎么动手呢？”

    “楼家这小，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的。”颜言赞了一句，又叮嘱颜堇昀，“等有一个机会，我会提前和楼家这小说好，等我给信号，你就放卫鸟——到时，自然有人拿着逐日剑杀死张北固。”

    颜堇昀看了一张津诺，颜言的话充满了玄机，很难让她不联想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例如某个卧底之类。而这些人中，最适合充当卧底这个角的，自然是非张津诺不可。虽然时机不对，但是颜堇昀还是控制不住地脑补了不少节。

    而此时，祭坛的中心，张北固已经在手人的搀扶，走到了祭台之上。他回过，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阿雯的方向，“阿箬，当初你说，如果我对你不好，你就不理我了……”他一脸贪恋地说起这小女儿家的嗔戏谑之言，中诡异的柔仿佛要溢来，“那年我离开了你，错过了你，所以你这么多年都不再理我……今天之后，不要再不理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