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艳的脸瞬间就烧红了。

    回想起来，她的初，还是李又明先发现的。在她既成的印象里，月经，房，亲密关系，这些都是不洁的，隐秘的，羞耻的，只能悄悄地说，否则就是放浪形骸不检。

    可是郑佳慧就那么面不改心不地说来了，好像这个问题跟「你吃饭了吗？」一样正常而自然。周晓艳第一次知，来月经是不会「倒霉」的，也不用暗搓搓地叫「大姨妈」。郑佳慧平心静气地告诉了她很多经期的注意事项，甚至说到了以后有了男朋友要注意有防护措施。周晓艳闷听着，都不敢抬，这些理论于她而言，大胆，实用而超前。学校的生理卫生课形同虚设，连医务室都没有，又怎会钱专门去请生理老师。

    她喜像郑佳慧那样的女生：落落大方，波澜不惊，不卑不亢。大车行过一减速带，陡然的一颠引起一车的惊呼，意识里，她喃喃，“我也好想也变成佳慧那样的女生啊。”

    李又明看了看她，回，“这还不容易，考去呗。”

    考去。谈何容易。

    今天之前，十四岁半的周晓艳能想到最远的未来，就是等到五一妈妈回来，她才能跟别的女孩一样有衣穿。她了太多时间在「她到底该不该来到人间」这自我怀疑的问题上，又了太多时间在「因为我的到来给哥哥带来了厄运和不幸」这自我责备上。生活于她，从来都是窘迫而无助的。她抱手里的袋，别过脸，说，“对你来说，当然容易。”

    李又明这别人家的孩，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告诉麦店的其他小孩，他来这里一趟就是让你们看看，他会以怎样潇洒的姿态离开。

    然而李又明显然不打算接受她语气里的哀怨：“你脑袋瓜总比你哥的好使吧，他都考上中了，你不行？”分数稍微再不就去了。

    话刚去，李又明立刻脑中警铃大作顿觉失言：“回家不许跟你哥说我说他了啊！”

    看他那幅保命要的样，周晓艳噗嗤一声笑了。

    那么省城半日游后，周晓艳和李又明的关系更一步了吗？并没有，不但没有，反倒变得有些尴尬。

    周晓艳其实是想找机会谢一李又明的，可是一回想自己那天的莽撞行为，跟电影里那些穿着风衣突然来抖吓唬人的死变态有什么区别，一想到这儿她就不自禁捂住了脸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