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女人，男人似乎更担心（介意）伴侣变有钱，而且是突然变得有钱。

    一开始李又明以为手机是周晓艳她哥给她买的，可周晓艳否认，还一脸骄傲地告诉他：这可是我自己赚钱买的！

    问题是周晓艳哪来的钱？麦店本没有地方能让中生打正规工赚钱。过年她那压岁钱被她敛得一二净，号称大人间的人往来，得还回去给别人家孩。她哥别说本没回来，即便回来了也会考虑价比。周晓艳手里这款国产旗舰机刚上市不久，虽然置不算，但分给谁用，学生用足够了，甚至有。

    周晓艳满脑想得是跟李又明分享自己初次赚钱和拥有了人生第一支手机的快乐，谁知李又明一副淡漠怀疑脸，她心不快。但一回想，当初李又明莫名其妙地拿着一个新款平板时，她也是疑虑重重，将心比心，便耐心解释：

    寒假，村里有人家办喜事。周既然随了份，那自然要去吃回来。往常这等好事都是带着晓刚，现在大孙参军不在家，她老人家的战斗力有限，只好带上了周晓艳。那天，跟拍的摄影师是新人的远房亲戚，据说是个小有名气的人文摄影师，抱着相机满世界跑，钱请的话很贵的那。再远也算是亲戚，念及亲免费给拍照，顺便村采风。村里罕见这么专业的枪短炮，周晓艳无意间望向了镜一，颇有艺术角的摄影师果断快门，记录了这惊鸿一瞥。

    红彤彤的席上，端坐着素颜的少女。虽笑靥盈盈，却眉目淡然。置红尘之中，神思却游离于人间烟火之外。对这喜庆烈的气氛似有憧憬，又满是疏离懵懂。摄影师的灵当时就迸发了，先拍了一组婚宴上的肖像，又趁着逗留的次日，跟周晓艳约在她家的蔬菜大棚，拍了一组「温室的少女」。

    乡村温室与城市温室的反差，温的塑料大棚与室外天寒地冻的反差，额角一层薄汗卷着塑料薄的少女与普世概念中妙龄女的反差，一系列的反差让镜这端的观众也产生了共振和共鸣。在摄影师离开两周后，给了周晓艳一个反馈：照片被外网买走了，成价摄影师和模特叁七开。

    周晓艳就是那个「模特」。

    一提到摄影师，李又明彻底黑了脸。“周晓艳！你有没有一概念？摄影师什么人都有，人家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让人拍？！”

    李又明兼职的那家快餐店在景区边上，常有所谓的「摄影师」带着小姑娘约拍。妹们或唐装汉服，或裙飘飘，或短裙筷的打扮，青靓丽涉世未。男人了解男人，李又明真看不惯那些油腻男泛着腥气的神。

    可偏偏，女孩们对这些手持专业设备，满焦距光圈构图景，故作稳重沉的熟男很容易崇拜倾心。常常是请吃一顿垃圾品就同意跟拍了，如果对方提有免费修照片相赠，甚至会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对方真是大好人。不止一次，几个小时之后，李又明一个早班还没上完，方才还在店里拨着薯条，连两个说话都尴尬的人，就那么堂而皇之勾肩搭背地，一起去了对面的连锁酒店。

    听了李又明连珠炮似的诘问与指责，周晓艳瞠目结，难以置信，“李又明！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没脑的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还是个见钱开的瓶？！”

    看周晓艳一副完全t不到他的的样，李又明的怒气又添了一层，“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钱是那么好赚的？别人累死累活忙活半天刚够糊，你轻轻松松摆几个pose一个新手机就到手了，天底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架还没吵明白，关度山和唐鑫儿结伴而来。过了一个寒假，这两个人不知是如何暗通款曲，看似熟识了很多。在外人面前，周晓艳绝不会跟李又明吵，两人一人一个转，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