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刚把周晓艳李又明怀里，声音艰涩哑，“我…没了。今晚让她在你这儿呆会儿，等天亮殓了，再让她回去。”

考场，离他越来越近，她锁的眉慢慢解开，他举起相机了快门…

    这句话成功地引起了李又明的注意，他一回，目光灼灼，佳佳的视线慌忙避开，忙不迭地向后躲。

    有李又明在，闲言碎语少了很多。他跑前跑后帮忙搭灵棚，俨然就不是外人。领着孩来吃席的佳佳见了，语气不不，跟她老公（罗勤的表哥）说，“人家这不是好好的，哪里分了？”

    梦境正在胶着，耳畔传来笃笃的敲窗声，是周晓刚发烧那次他们兄妹俩来找他求救那一幕吗？李又明半天悠悠转醒，是真有人在敲门，他抬手看表，凌晨一半。拉开门，确实是那两兄妹，不同的是，两个人都脸苍白。

    拉开了窗帘，月光如练，李又明把冰块似的周晓艳窝成一颗豆，他则像一把勺一样从背后盛住她。他并不指望她能睡着，只盼她能不要那般绷。周晓艳浑上仿佛被石化，僵得如一块生铁，李又明用手拨她的睑，迫她闭上。

    李又明想起来，周晓艳在她家是没有自己房间的，她之前一直是跟她住一屋。

    这世上有些人与人，天生就是冤家路窄欠钱讨债。从小到大，周晓艳遭受的绝大多数不公与责难，都来自她这位至亲之人，可她除了忍让，束手无策。现在斯人已去，她竟也没觉得有多痛快，也不能痛快，甚至必须悲伤，因她上得有她的血，无法剥除。

    李又明枕着她的发，任月光挤走睡意，填满眸。其实他很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现在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他默默地抱着她，任她泪成河。

    大概是心愿已了，想见的人都见到了，周那气不再吊着，溘然逝。周晓艳枕着李又明的胳膊，“谢谢你啊，让我见了她最后一面。”

    既然如此看不上我。就为了让这个家所有的错有个人背负吗，即便如此，为什么非得是我。

    半晌，周晓艳喃喃，“原来人死的时候，是这么安静的啊，我以为她会像平时那样，大闹一场。”

    周晓艳动了动，没再多说。

    次日，鞭炮一响，周家发了讣告报丧。李又明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李代了一声「仔细」。周晓艳让李又明回省城照顾老人去，她父母周晓刚都在，不必再麻烦他，李又明淡淡地看了她一，“过了七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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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周晓艳还是了泪，她不禁咬住了李又明的小臂，“你说，他们又何必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