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意识地转，陆修只是那么怔怔地看着他。

    一秒、两秒……陆修仿佛定住了，他的嘴却在颤抖，他不住用力地气，仿佛想控制住什么。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逐渐平静来。

    “我……那我走了。”江鸿说。

    “你去哪儿？”陆修迷茫地说。

    “我想……我想一个人去走走，”江鸿说，“我想一个人静静，真是太丢人了。”

    “不，不。”陆修有焦急地跟了上来，像是想拉江鸿的手，却止住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江鸿带着哀求的语气说。

    陆修不说话了，只得在原地看着江鸿，江鸿也没认真看路，便不辨方位地走，但陆修很快又追了上来。

    “先别跟着我好吗？”江鸿现在难过极了，想找个地方哭一哭，但是哇啦哇啦地哭起来，又很难堪，他无论如何不想被陆修看着哭。

    “我不明白，”陆修的声音也很难过，“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你就要走了吗？”

    “不是……”江鸿又了泪，转看陆修，说，“我也不知，我现在很混，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陆修于是快步过来，江鸿发现他的眶也红了。这一次，陆修要拉他的手，江鸿避过了，陆修再牵，不由分说，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我先带你去，”陆修说，“这里你不认识路。”

    “好吧。”江鸿答。

    陆修带着江鸿，仿佛穿过了另一个，便回到了人间界的大雁塔。

    “好了，”陆修说，“回来了。”

    江鸿与陆修分开少许，江鸿看看四周，现在他的难过劲已经过了，方才真是各想死。

    “我好些了。”江鸿说，“但我还是想一个人走走。”

    陆修沉默片刻，而后：“我回学校吧。”

    江鸿，忽然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陆修说：“你有事就召唤我。”

    江鸿没有再说话，走远少许，走到玄奘像后，回看了，陆修还在那里。

    他低，又慢慢地走着，脑里一片空白，地叹了一气，仿佛想将所有的悲伤都叹来。

    再回看时，陆修已经不在那里了。

    于是江鸿找了个地方，慢慢地坐了来，抬望向大雁塔。

    “江鸿，放我来。”背包里，老孙的声音说。

    江鸿把老孙拿来，放在地上，疲惫地说：“你自己玩吧。”

    老孙说：“我想起一件事。”

    江鸿：“嗯。”

    老孙：“我是在大雁塔里土的，就在地。”

    江鸿：“哦。”

    老孙亮起摄像的灯，又走了。

    江鸿了一会儿神，他想回忆起他与陆修在一起的一一滴的往事，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原来他不喜我啊，江鸿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真是太难堪了，我到底为什么会去朝他告白？简直脑了啊！

    江鸿很想穿越时空，回去把二十分钟前的自己大骂一顿。

    这样也好，他们不会相了，不用再担心这个顾虑那个……父母也不会因为他是个同恋而失望——江鸿这么安自己。

    陆修说了，除了当人，他什么都愿意为我，这也是另一方式的吧……江鸿又勉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