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加上帝京所在的中京府各自论试，群星宴共计二十二位贞元十年恩科解元齐聚一堂。

    丰乐楼洪老板亲自引十余名侍婢奉酒继烛，直呼招待不周，又祝在座之人省试殿试力筹，争取连中三元，接着味佳肴各盘碟，石渠，沿众人面前徐徐而过，洪老板也悄然离场，只余解元们共襄盛宴。

    自然有人先夸丰乐楼好有雅观，得这魏晋风曲觞来，起初许多人还是放不开读书人的架，但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尖生，一直以来为省试苦读不辍，今日有次机会浮生偷得半日闲，没一会儿便都四相聊起来。

    卓思衡知言多必失，不如安静边吃边听，有什么趣事见闻回去分享给表弟和佟师沛，也算没有白来。

    更何况菜味，单就几鲫鱼法便各有不同，悉衡最鱼，要是自己能学会回去给弟弟吃就好了。只是这名店大厨怎么会愿意将秘法相授？卓思衡便自己很斯文地在一旁吃鱼，并用发达的味揣调料和法。

    起初周围人的聊天容还仅限于考试，其中有许多人明显家中都有人在朝为官，知曾大人此次了主试官，然而没有一人谈论到曾大人对汉魏六朝赋文的喜，仿佛没有这件事一般。

    当大家酒足耳之后，谈论的话题便开始朝奇怪的方向展开。

    青州的解元唐祺飞先挑起说了本次恩科的开端立太之事，卓思衡因为家中变故，对太这俩字极为，但凡提及立刻闭嘴安静，绝不多说一句。可是这帮士哪个真正亲见过当年腥风血雨，几人谨慎闭不言，但也有些人毫不避忌，似乎也是想试探旁人意见，并非真的无遮拦。

    只是有人真的仿佛风得意之中，没有了警惕，大肆谈论起来。

    卓思衡只静静听他们的话，知了太今年才十二岁，他没有亲弟弟妹妹，是皇后唯一的孩，据说很是知事晓礼，年初皇上有疾，他日夜侍奉不曾怠慢，这才动天颜封了太。

    “我本来听说，皇上最属意聪慧骄人的二皇？”

    “聪慧比不过仁孝，此乃古之纲常。况且皇上素来对太学业最为上心，这是朝野尽知的事。”

    “没错，据说此次科举不单单是为国取士，也是在为太东储才备幕，若是中大概便能过苦差，一步登天也未尝可知。”

    那也未必。卓思衡想。

    “那也未必。”

    忽然有人将他心里的话说来，卓思衡也是一愣，和其余人的目光一看了过去。说话之人正是青州解元唐祺飞，此人宛唐氏，叔伯又在朝中皆为肱骨，方才自我介绍时便是一骄傲神气，如今话自己挑的话题也是扬起声调。

    见众人都安静投来目光，唐祺飞反倒自斟自饮一杯，再抬时，目光却落在卓思衡上：“东的差事哪是那么好当？戾太的案你们家中若有人曾在朝为官，想必也都有知晓，了东的福祸也未可知。”唐祺飞扬起颚笑了笑，“不信你们去问卓解元，他祖父可曾是戾太的东詹事，卓家乃是宣州汉川名门，可他却是宁兴府的解元，为太当差的个中滋味……咱们当中便也只有他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