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遐想是不是祖父也劝过当年戾太一样的话？

    谁知刘煦却摇摇：“我是在恼恨，为什么这样浅显的理，还要卓侍诏讲得如此明白透彻我才意识到。我果然……不适合太……”

    太听完终于决心振作，甩脱哀戚和萎靡，就着寒凉夜风一气，仿佛一个男汉一般郑重，用一诺千金的吻：“我会到的，为了母亲，为了妹妹，为了我自己。”

    听过这话，太再抬看向他时中终于有了星亮：“卓侍诏，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迷蒙之际，看着卓思衡提及弟弟时中的思念和温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太多希望卓思衡是自己的哥哥，可若是如此，太之位哪得到自己？他心思转瞬之间已过千百个念，最后被疲倦拖睡眠前想得却是：若是没有母亲和妹妹只自己孤一人在世上，他这样的太当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去卓家给卓思衡当个弟弟来得快活。

    他听见那个仿佛永远温的声音回答自己：“嗯，我弟弟悉衡和太一样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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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这话我只能听一次，也只有我能听，在其余的人面前——哪怕是你的母亲，你也不许再说。”卓思衡挨他坐着，觉到他在微微发抖，于是脱自己的官袍，一半盖在太上，越过自己，另一半盖在公主上，将三个人都尽量括在稀薄的温当中，“机会给到你时，你必须牢牢握住，因为好些机会，是没有退路的。但若是一往无前披荆斩棘，焉知尽会不会成为自己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呢？”

    两个孩可以睡得香甜，卓思衡却要打起神守夜。

    “但你好像总有办法解决，还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刘煦心大震，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如此沉重却又轻盈的话语，好像要把他的埋藏在心底好久的苦痛都挖掘来，摆在光曝晒，晒成灰后扬遍漫天——然后它们就消失了，所有的卑微不甘自伤苦怨，全都不见了。

    卓思衡愣住了，继而笑笑说：“太，我也有自己的无奈和不能选择，并非万事顺心的。”

    太已经有好一会儿只是盯着火苗一言不发，卓思衡不忍见他灰心至此，将声音低了好些说：“太，我们都是为人兄的，注定许多事不能依照脾气个随意妄为，这是为了保全所护之人与保全自必须的事。”

    卓思衡的笑容渐渐褪去，悲伤自他心底泛起波涛，许久，他忽得低笑了笑说：“太，有两个我想保护想要给予幸福的人……已经不在了，任凭我再怎么力挽狂澜运筹帷幄，也无法让他们回到我的边。”

    刘煦想要歉，但张了张嘴，却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自己很蠢，这时，一只手却重重拍在他肩上，顺着看去，伸手的卓思衡正用一兄看待弟弟的目光望着自己：“但是，你还有机会，你在意的人，在属于你的未来里，还有可能与你分享同一份幸福，共度同一段时光，所以为了他们也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们共同的希冀，起来，面对一切。”

    “太可是心中委屈？”

着了。

    两人又说了好些闲话，但气氛已是轻松惬意，卓思衡慢悠悠的语气很是能安抚人心，不知不觉间疲倦袭来，刘煦已被困意包裹，他话越来越少，可恍惚之间却想起曾听人讲过的事，迷迷糊糊问：“卓侍诏，听说你还有个年纪最小的弟弟？”

    “太，人活一世，有时就是要和自己和命运较劲，一时的顺应绝非妥协，只要心底的信念、持与原则还在，退一步又何妨呢？”卓思衡觉得这话是说给太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许是之前昏睡一阵，他只是疲累至极，却并不乏困，时不时戳篝火保持空气的隙足够助燃，适时再添一把不那么的去松枝。

    “我明白这个理。”太低着，少年鲜的脸庞淹没在火光照不到的影当中，“我必须让父皇喜我，才能保护母亲和妹妹，他不喜从前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