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答应让罗女史任总编纂，却将真正负责的位置给了自己的妹妹。要知公主殿或许是目前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权力置喙政事的女，毕竟太后不是皇帝生母又有一层无法宣之于的尴尬在，皇后即便与皇帝关系缓和，却还是不好言说，罗贵妃又从来谨慎安稳，没听说她有过僭越或是多言……只有宣仪公主，她与皇帝议论朝政从来不是秘密，听闻几年前几个公案，皇帝都有专门询问妹妹的意见，而公主总能以符合份地位以及最贴近皇帝心意的答案给予圣上谏论。大家心照不宣的是，公主一直以同样终未嫁致力朝政的镇国公主作为榜样，而也因为有此先例，公主又从来德行服人，朝中也未有议论。如今她掌握这个权力，也能替自己造势立名，离她的政治诉求与理想，必然更一步。

    慧衡知自己唐突开，却未必是说错了话，她知这或许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作镇定施施然：“择才之，自然是我朝科举定策为最上，既然如此，不如也效仿此举，请公主裁，为此集择选良笔。”

    从金殿唱名的畅想中回过神的慧衡顺势接：“不若也似科举取试一般，考校抡才？”

    她所求的又是什么呢？如果她单纯只是无无求，在听闻此事之时，又为何心境躁动不安心翻涌激？

    可是如果她朝前走了这样一步，对哥哥是否会有影响？

    公主圆的睛里仿佛永远拥有笑意，她只是好，又说：“本也教罗女史推举了好些才能女辈，我们千万要好好甄选，好不负圣上重任托付。”

    慧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样诉，心中一凛，赶忙谦卑低，然而自心底升腾起的却是火的灼炽，她忽然肖想，不知哥哥当日金殿唱名，听人郑重于殿前报起自己的名讳来，是否也会有此等不敢宣之于的骄傲？

    “大人真的没事吗？”

    宋蕴和

    一直同慧衡一样沉默的罗女史用她特有的清冽声音忽然开：“公主殿，不知该如何甄选，还望示。”

    两相权衡难，她心中亦是天人战。最终的结果是仅剩的唯一一个念：

似与公主极熟，也不多礼让客，径直说几个她所知的京中才女名讳，有些慧衡也略知一二，而话锋便在此时忽然一转：“……卓二小论博览群书，亦是女中翘楚。”

    罗元珠那双似乎总有烟雨凄迷的睛此时也熠熠生辉亮起殷切的光，她也向公主言：“此法甚好，可公正取录，又端拱学风，由公主主持再好不过。”

    编书一事是罗贵妃提，想让自己妹妹主导，这或许有一定的政治意图在其中。她们家已然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仕的亲眷，唯有提罗元珠的地位，才能为她的孩提供一些她们唯一能攥住的筹码。编书一事既不涉及朝廷政事，又能彰显圣上德化，是稳妥又面的事，此书一成，罗元珠必然成为帝京的焦，或许会是本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彰名于刊册之间的女史。

    慧衡不知的是，与此同时，她寄托了无限信任的大哥满污泥蓬垢面正在山涧里狼狈攀爬。

    慧衡暗暗看了罗元珠，心想大家果然都很默契，如果不是公主面牵，只怕她们谁也没有这个能耐和脸面张罗起这件事来，而公主……对于她来说，此事又何尝不是一不可错失之良机呢？

    屋的其余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她的上。

    望着一方澄澈幽蓝的天空，慧衡扪心自问。

    那自己呢？

    公主并未表态，她赞同两个女孩提的主意是很优秀，然而此事要从计议，她回去再思量。

    去信问问大哥该当如何。

    自观中告辞离开，卓慧衡心绪飘忽，她前来此只为妹妹嘱托，谁承想却有此等契机，然而这份看似惊喜实则诡谲的际遇里又有多少值得玩味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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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衡此时更确定了哥哥的猜想：这位公主绝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