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摞里大分都是他已经完的事，却仍留待办时的原件，专用来吓唬何孟。

    何大人一见卓思衡愁眉苦脸捧着这样多的事来找他，立即打起退堂鼓，表示不济，尚需条理，何夫人骂过他两次，但想到丈夫可以在家陪着自己倒也不赖，便嘱咐卓思衡多担待些，若有人敢不服他，就说如今是代行刺史全职，看看谁人敢造次。

    卓思衡心，那确实是没人有这个胆的。

    更何况他有了潘广凌的襄助，自己也得放开一要年轻人去尝试，不必事事躬亲。

    于是他便打算只前往岩窑。

    这次再去岩窑，卓思衡的心便完全不同了，岩窑瓷的成功让他此次和宋蕴和涉的筹码又多了一个。

    不过路上，卓思衡忽然换了主意，由于形势的变化，他心中有个更大胆的涉想法，如果成功，或许比原来的计划更适合此时他与安化郡的境。

    抵达时，吴兴亲自带着几个窑厂老工来迎接，大家无不兴奋，卓思衡笑着叫他们不许多礼，看见人人都是满怀喜悦说要让他也开心开心，于是他便先跟着吴兴去看连着几次烧的十几批岩窑新瓷。

    “火候差不多已经掌握好了，还有醋的用量和颜区别，只是不能用得太少，否则颜和胎就又会像从前似的，不够均匀。”吴兴带卓思衡去窑厂库房里查看不同批次烧制的瓷，卓思衡发现吴兴此人事极为有条理，他已将不同产次的瓷照日期标注分别列在不同架上，又在旁边写懿驊记了烧制条件的区别和用料多寡，这样判断不同对照组瓷成品的差异一目了然，以此优化最佳批量生产的方案事半功倍。

    卓思衡很满意地赞赏吴兴一番，对方摸着光亮脑壳笑得很是欣鼓舞，卓思衡要他别受限于前的条件，他已经和潘广凌打算给窑厂加几个烧窑，先稳定烧制的固定方法和用量，其余的事之后会迎刃而解。吴兴兴得又要行礼，被卓思衡拦住，让他再费心看看能不能早些把程固定来。

    吩咐完后，卓思衡问：“烧制瓷的成功的事有教外人知晓吗？”

    “大人吩咐过不许声张，我们当然不会，除了潘司事……潘史，还有我和三个窑厂里的老窑工，没人知此事，这个仓库我单独辟来还上了锁，寻常没人能来，大家都当是少了一批郡衙用的瓷。”吴兴拍脯保证。

    “好，这就好，一个是秘方要牢牢守住，一个是新瓷的事还未到能公开的时候，咱们总要一鸣惊人才是。”卓思衡并不故玄虚，该说的都说了，他才谈别的，“宋蕴和已经到了？”

    “昨天到的，客房我们都收拾好了，给大人和他准备了谈事儿的屋，很安静，就是没那么宽敞。”吴兴似乎想说什么，但言又止，最终只，“大人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你们去歇着吧，我和他谈笔生意。”卓思衡轻描淡写一句，转了库房。

    此只剩吴兴和另一名老窑工，那人神惊疑不定，见吴兴也是面忧才上前说：“这次大人没带小潘大人和之前的跟从，自己前来见宋老三，会不会……会不会是要卖了咱们窑厂给宋家换好才这样隐秘行事？”

    “你别瞎猜，大人是咱们的恩人，怎么会这样？”吴兴斥责。

    “可是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他一个当官的殚竭虑替咱们烧新瓷，不可能没有所图……窑厂有了新活路我也开心，可是老大，我也怕卓大人人似的，给咱们卖了咱们还给他数钱，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