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卓思衡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抚，“谁来都不会。”

    说完他起去更衣，自镜前端正好官帽，理正袍衿与袖，了气。

    卓思衡骑抵达州学时，门早市仍是闹非凡，不过十数日，瑾州州学便与从前门可罗雀的萧条景象天差地别，挑挨着地摊，人也挤挤挨挨凑在临时摆开的桌前吃些便宜却诱人的早，不止是州学学生，更有附近住家的老小来这里买一碗云吞或是鱼面。

    陆恢同聂铸明也已着官袍等在此，聂铸明显得有些张，犹豫问：“大人，要不要先让商贩们离去？一会儿巡察大人们就都来了……”

    “不必，他们本来就是来看这些的。”卓思衡平静，“叫其他吏员也一来迎接吧，不用站在中影响人家买卖，我们到街边去等。”

    陆恢从容自若答应，聂铸明却焦虑不已。其实州学即便如今也没有多少吏员，凑了九个人站在一，只有陆恢是低级官吏的青袍，其余都是吏员的蓝襕衫，唯有卓思衡着绿官袍，还算有品级和分量，但这一排人看起来，也实在是寒酸。

    ——至少当巡察使的众人抵达此时，大分人都是这样想的。

    卓思衡率领学事司官吏拜见了顾缟，瑾州本地随行的则是王伯棠和潘惟山二人，他们本就是瑾州州府衙门的一二把手，上面的巡察工作组来，自然要陪同。

    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事。

    卓思衡看着一行官吏在川熙攘中站定，因不是巡，也没人替他们开，场面一时很是尴尬，不过好在已过了早市时间，摊贩和客人都在不断散去，他这时才要吏员开，让一条直通州学正门的路来。

    “卓提举，这便是你在州学办得早市？”顾缟冷着脸问。

    “不是。”卓思衡的表格外诚恳，“此路也不属我州学独占，百姓要来摆摊叫卖并无不可，只是我有规定，只早晚二市可制位于此，另需自行清理摊，不得污扰。”

    站在门，小贩散去，终于周围又清净来，各人才有了真正是在州学的觉，卓思衡一一看过去来人，只见顾缟虽年纪四十，却比年轻些的官吏还要壮大，宽肩厚背很是威武，说是武官都有人相信。慧衡的来信里有附一张抄录曾大人原话的纸条，说是顾缟此人的的确确是武举，但亦极通文墨，在边关办过几次军营里的弊案，人称“铁吏”，圣上得知后特意擢至了御史台，起初御史台正经科举的官吏都觉得他没有功名不过是个人，谁知后来论事争辩，竟无人能旁征博引过他，自此他尤其服众，再无人置喙，也慢慢一步步当上四品官吏，正直刚健，说话和态度都是冷不折的风格，平常在朝中谁得账也不买谁的面也不卖，可谓是一钢骨不容错，此人能来对卓思衡来说焉知非福。

    其余几个则是陪同随行，虽有两人的吏背景被曾大人列为可疑，且这样的机会郑镜堂和唐家不会放过，许是另有目的也未尝可知。

    但有一个，同曾大人来信中所言不同，不知是哪里了差错——那人站在最末尾，冷冷清清，只是看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正是永清。

    上面让江南府派个巡检司的本地官吏，没想到他们竟临时换了人。但卓思衡今早看到永清的名字时却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