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好奇和想调查真相，他便接话：“也不是不行，我此行京就是奔着樊先生而来，可你贸然这样说，我也不知你底细，若是用我的文章了见不得人的事毁去我的清誉，那以后我如何在士林立足？不可，你还是另寻他人吧。”说完便作势要走。

    那人四看去，也没什么人可问了，仿佛将陆恢当最后一稻草，拉住他袖苦求：“你们读书人不是都很仁义的吗？实话实说，我也是不得已才替我家少爷来找人代听……少爷他昨天挨了老爷一顿板，今天是来不了才非得找人代笔的。”

    “不来便不来，为何找人代写文章？”陆恢不解。

    “你是不知，国监来了个姓卓的新司业，简直是阎王手段夜叉心，那叫一个满肚坏，他非要国监的学生三次讲学至少听一次，每听一次次观文章还得言之有义什么的，总之要求一大堆，我们家少爷从前哪认真读过书，一共听了三场，每次都快睡着了，什么也没听去，上的文章又不行，被打回来重写，偏偏他文章不行，返回来给少爷自己就是了，那个姓卓的，跟中京府尹借来好些寻常跑的小吏，专送这些被退回的文章给生员的亲，咱们老爷就是因看了少爷的文章，气得昨天给了他一顿板，我可怜的少爷呦……”

    那人说着都要抹泪来，陆恢听着他说卓思衡的坏话，表面上不动声，心中却敬佩万分，心这些人想收拾非得用这样的办法才行。

    不过卓大人确实面慈心狠，只是对自己人却又足够宽容，当真是矛盾……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禁闭，陆恢忽然觉得可能卓大人的宽容也是有限，自己还有个罪立功的小机会，于是又：“不过是说无凭，若是我这个代笔被你们张扬去，今后要我如何人？”

    “我们哪敢！要是说去了，我们少爷来？”

    “肯定比你家少爷的。”陆恢接过腰牌气定神闲挂在腰间。

    陆恢的脸看着就是很会读书的样，此时也只好死当活医，家里的清客相公又怕在老爷面前馅不敢麻烦，少爷的朋友自己的那份都写不明白呢！也只能如此了，家丁叹气，见陆恢已是朝国监正门走，又赶忙追上去低声补充：“但也别太好了！我家少爷写不来那！别让人起疑！”

    陆恢很想笑，但忍住了，示意明白，也不回得过了门前衙役的查验，了国监。

    聚贤堂已是无脚步履维艰，还好陆恢个不矮，才好在窗外找到个合适的位置站着，樊先生已然开讲，他自班氏一族的渊源讲起，知人论世，再探章句，字字珠玑甚可推敲。但陆恢却边听边忍不住去找卓思衡在哪，生怕被他抓住捉到罪加一等。可看了一圈都没有卓思衡的影，如果这时候突然卓大人从他背后现……

    陆恢打了个冷颤。

    为求证卓思衡的去，他只好在讲学间歇拍了拍前面一人的肩膀，那人回过来，也是个清秀年轻人。

    “敢问可是此地学生？”

    “阁是要问路么？”

    “想借问一，怎么没有看见卓司业卓大人的影？”

    那个年轻人看上去温和恬淡，可瞳仁却冷冰冰盯着他，半晌：“圣上传召卓司业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