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我并非一定要你们认错。”卓思衡回想今日在襄平伯府的见闻，耐心说，“许多事作为兄，我自认为有必要为你们规正，但今后的路终究是你们自己要走的，我只是希望你们明白一个教训，那就是错误并非最开始就是错误。”

    两人都是低了去。

    看来两个孩都是明白的。终于换到卓思衡熟悉的智商频率说话，他觉得舒适了许多：“游余，我今日白天时说过，你擅自离去和偷国监都不算是错，但你隐瞒我却不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以后你自有理并非有错的举动却因为同我或者其他人没有及时告知辨明，因此留纰漏和祸端，岂不冤枉？在官场行事，一步路走去前，迷雾里的后十步都要看得清清楚楚，你从前都是跟在我边，由我探看后安排你再去执行，但你说京跟随我是为我分忧，我将你视作手足要你独自替我去些急的要务，你若未有此识略，我如何放心？”

    陆恢惭愧至极，已低着不知该说什么。

    “悉衡，你能替意气相投的朋友着想这是应当的，可你却将哥哥对你的回护与照顾当有所倚仗，我知你不是那纨绔弟，没有想仗着我的官职而去不得为之的事，你当时想得，大概只是想仗义手保护知己……但你更要懂得保护自己。你的这个知己总算是没有错，可若是有天错了呢？你若是不能明辨，却将把柄握于人手，今后行走官场，难就为自己留这布满荆棘的后路吗？”

    卓悉衡双手蜷曲于膝盖之上，指节已然惨白。

    “理说至最通也仍然只是理罢了，究竟如何，怎么去，是要靠遇事才可验证……然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永远也遇不到验证的机会……”卓思衡站起，他今天叹气已经太多，此时连这个气力都已勉，只能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今后不能再这样了，被哥哥骂不是吃亏，真正的吃亏……”

    真正你们吃了亏，大哥不知会焦急伤心成什么样。

    但最后的话卓思衡没有说来，他想到今日襄平伯的样，再看前两个并没有这样的父亲为之cao心和耳提命面的孩，心中酸涩，又更觉责任重大。

    他从来都不止是一个哥哥。

    “好了，去吃些东西，刑大牢的犯人才饿着肚挨训。”卓思衡也被自己说的话逗笑，站起来拍拍两个弟弟的肩膀，“大哥白天急了，你们别害怕，其实就算天塌来又怎么样？有大哥在，天砸来前我就能想好办法让它站。”

    陆恢和卓悉衡听到这样的话，心中都是震，他们很想落泪，又觉得没有脸面在大哥面前哭，只能使劲儿低去，显得更可怜了。

    卓思衡总算劝得两人去吃饭休息，又让慧衡给陆恢在家里安排个舒适宽敞的住，反正现在宅大了，怎样都是方便的。

    “我早就准备好了，连铺盖都教人送了过去。”

    “弟弟要是有妹妹这样贴心就好了。”卓思衡听完忍不住慨。

    慧衡早就被卓思衡这样夸得习惯了，却仍是显得十分骄傲：“要是大家都这样贴心，怎么显得我是哥哥最疼的那个？”

    卓思衡这次真的是笑得开怀，在如此绷的一天的过后，他终于能松弛来，舒展一大脑和绪。

    但不知怎么，当整个人一放松来，

    云这个姓氏让卓思衡想到的是瑾州楚风遗俗地，和那个带着面的神秘云姓女，这样细细想来，那个透过面的声音确实便是他今日倍熟悉的渊薮。

    楚地巫女会现在帝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