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受伤吗？”卓思衡赶忙去扶，那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大，很是纤弱，摇晃几才勉站稳，只是摇摇，并未声。

    卓思衡很想问她是哪位，怎么在自己家里，看少女打扮朴素的样，大概是慧衡雇得侍女？然而看此女气质与神态，却更像读书人家的大家闺秀，娴雅自若不说，自站稳后便落落大方，也没有多余言语，更不躁惶急。

    更奇怪的是，卓思衡看她的眉，总觉得有熟。

    这圆的鹿，匀称的额，淡却适度的眉，而翘的鼻梁……诶？等等？她怎么得这么像自己？

    卓思衡吓得后退一步。

    那少女也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许久，她用还带几分稚的声音犹豫着问：“阁可是卓家大哥？”

    “正是。”

    少女听罢泫然泣，当即一拜：“多谢大表哥差人护送照顾，爹爹同我才能平安抵京，他和二表哥此时正在等您，爹爹……他日思夜想便是与你们团聚……大表哥快随我去见他吧！”

    慧衡、慈衡与悉衡三个人看着卓思衡、范希亮和宋至站在一起，心里的觉都是怪怪的……

    “为什么哥哥和表哥表妹他们仨站在一起……比咱们还像亲兄妹啊？”慈衡心里藏不住话，羡慕得问。

    慧衡无奈笑笑，却也心中忍不住嘀咕，真的太像了！大哥和表哥还有表妹……他们的眉仿佛同父同母所，上半张脸就好似造一笔画就，线条柔和的勾勒都是不尽相同，那看第一便能确凿的相似，是他们家四个兄妹本没有的。

    多少自己和弟弟妹妹，都稍微有那么一羡慕的吧。

    卓思衡正拉着范希亮的手，两人好像自重逢便有说不完的话，饭后一直把臂相谈，而宋良永则始终笑看着两个外甥，似有所，时不时暗自垂泪，每每此时，他的女儿宋至便会在一旁殷勤安，她是全屋年纪最小的孩，举止却好似大人一般，卓思衡看在中酸楚在心，若不是山楚凄凉地的磋磨，小小姑娘便不会被迫懂事。

    这期间的事，卓思衡也有许多话要与舅舅说。

    在范希亮给家里弟弟妹妹们分些灵州州和沿途带回的特产时，卓思衡请舅舅坐至书房，二人相挨而坐，四无人，宋良永才开说些甥舅之间贴心的话：“见到你，就好像见到了我大一般……你像你娘多一些，真好啊。”说完泪又是盈满眶。

    宋良永与宋良玉不亏是一母同胞，相极似，想来卓思衡未曾谋面的小姨也定然是同一副眉，才留了表弟那般和自己相似的样貌。只是宋良永今年不过四十，却已是斑白华发面容憔损，透的老迈和疲敝只在神间一览无余。

    舅舅很瘦，个也不是很，一朴素衣衫净净，透着读书人的清朗，只是气神到底因奔波和陈年旧伤而残损，唯独一双眸里光亮晶莹，始终在用那母亲曾经凝睇过自己的慈目光注视过来。

    卓思衡心中意激，起拜：“舅舅，这些年外甥不孝，让您在外受苦了。”他发自心的愧疚，如果不是范希亮尽心尽力，只怕自己一直没有办法替母亲了却此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