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卓思衡这样说，姜文瑞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但再看苓笙小小年纪如此大胆，女扮男装混国监太学来，他便直怪自己与妹妹夫妻惯坏孩，派人将其送回去。

    “苓笙知了！”说完少女转向自己舅舅，“舅舅你看，来这里一趟不止拿到了题目，还能学到人的理，你这样还要说我嘛？”

    “当然，本来这题目就是要和文章一刊印的，只怕好些学生考完后便将题目透给书肆私贩卖，毕竟这可是国监太学仿照科举的考试，谁又不想试试呢？这样一来大家更觉得国监太学权威，从前咱们这里丢掉的脸面，总是有各方法一挣回来的。”卓思衡不是一时冲动才给的卷，在心中他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姜文瑞笑了笑：“只是怕惹些非议，国监是风浪尖上的衙门，不过总算坛和此次考校都过去了，我也是习惯谨慎过了。”说完他命人将家人传堂。

    “哎……你怎么纵着孩胡闹！”姜文瑞虽是疼自己的外甥女，却还是怕她太过唐突，“这样可合规矩？”

    梅苓笙听完却笑：“我当然不敢私自来了，是叫父亲派了家里的人跟着才得了首肯，舅舅难觉得苓笙是这样没有算计的鲁莽之辈吗？卓大哥哥，你不是刚刚还夸我有勇有谋来着？”

    梅苓笙一不知哪里来的合男装，人虽然纤小秀气得过分，但却一副小公派，似乎也还能以假真。

    苓笙最喜慧衡，听了这话自是不胜欣喜，接过来连连谢。

    梅苓笙得了大赦，蹦着揣着试题，心想自己在同学面前总算争了脸面，大家都拳掌正想小试手，赶快拿回去她们也来场考校！

    “苓笙还记得我？”被认来的大哥哥十分开心，“想不到多年未见，苓笙的求学之心竟有如此，又敢来这里要试题，当真有勇有谋。”

    虽然这话有胡搅蛮缠的撒之意，但姜文瑞和卓思衡都还是被逗笑了。

    “舅舅，我是受人之托，非得来这里一趟不可，闺学里的妹们还在等我呢！”梅苓笙自小便是多动活泼天不怕地不怕的个，言语里的憨很是可，却又有着不可辨驳的定，“我们想要国监这次考校的题目，也想拿回去写写，看看比自家兄弟哪个文章写得更漂亮！”

    “罢了罢了！你快回去！回去好好写来，让你们闺塾的师傅给指一，也算不枉费你胆大妄为这一次。”姜文瑞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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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梅苓笙极其酷似当年十二岁卓悉衡的男装模样，卓思衡更是喜，亲自抄了一份试题封好给她：“若是写完想听人论一论辩一辩自己的章句，就去找你慧衡，让她给你好好看看。”

    豪言壮语说完，她才看见听见此话后面笑容的卓思衡，忍不住呀了一声，退一步行礼：“卓大哥哥好！”

    她走堂屋绕到外面，打算自侧门不惊动任何人离开，却听见一阵极大的喧哗，仿佛是呼雀跃夹杂着哀叫，奇怪极了，好奇心驱使，忍不住偷偷又绕回前面，只见此正院里挤满了太学生，小到和自己年纪相仿，大到已有了小小的山羊胡，都挤在一个悬挂在木杆的榜前

    然而这位家人后真面目时，姜文瑞却是又气又惊：“苓笙！你个丫！怎么穿得这个样跑来国监抛面？你怎么这样莽撞！”

    这位三婶的小女儿卓思衡只在七年前见过一面，彼时她才五岁，如今刚满十二，还是稚少女，倒和几个来国监年纪最小的太学生相仿，反倒让人辨不男女来。

    “那也得路上注意，别跑，勇多于谋和谋多于勇便都是欠缺了。”卓思衡笑。

见，卓思衡却：“今日的事差不多都已了结，榜单发去后咱们也歇一歇，家里若是有事问一句又怎样，大人就是太谨慎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