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想要休息，却久久不能眠，闭便是当日之景……今日疲极累极方才阖。”卓思衡的黑圈的的确确不是假的，因此他的这番话就显得十分真实恳切，“臣之希望，再无让臣施展所谓‘急智’的机会了。”

    皇帝听罢也是一笑，双手优哉背在后，中却冷不防：“有了这次的历练，今后朕也放心将更重的担给你了。”

    这句话完全超卓思衡的预想。原本他以为，皇帝找他来是问清当天发生的全事项，尤其是藩王世一事，可显然皇帝并不打算聊这个，话锋已转至他的仕途和命运上，自己押题失败，准备好的答案一个都用不上。

    不过没关系，这题他可以现场作答。

    “臣陛隆恩，但若凭此次险难论功，臣以为不可。”

    “哦？为何这样说？”

    “帝后遇刺，臣却论功，岂不今后人人盼着朝堂事？”

    皇帝听罢大笑：“朕懂你的意思，古人云‘帝王始崩臣论功’是国祚将亡的预兆，可朕不是还好好的么？不过是想你给群臣个表率，也不只是你，虞雍和永清也在，都是此次该赏之人，他们两个倒是原任擢升便够了，可你再往上也不过还是在国监一职上，岂不屈才？朕得好好给你想个新去。不过你也别担心，朕知你心忧学政，自己主理一半不肯放手，还是等你个满任再来调度也不迟。但有一件事，朕是不愿再等了。”

    卓思衡的心提到了嗓，不会又提什么给赵王教书这质的工作吧？

    皇帝这次没有任何迂回，只看着卓思衡说：“朕打算给两个年开府的孩派些差事，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这差事该怎么派才妥当？”

    这觉像是什么呢？就像是老师向前面两个同学提问说，请回答一这个字的读音、面这句话中哪个是错字；而当到自己时，老师的笑容消失了，他说，卓同学，请你现在上立刻写完我这篇命题作文，就在黑板上。

    皇帝就是这个偏心的老师。

    同样是大臣，永清贤弟和虞雍那小肯定不会被问及这问题，怎么他就必须在送命题的边缘激勇？

    皇帝如果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句话少一主观理解，可能自己的日会更好过。

    好在他只是抱怨，但其实已经习惯，腹稿即刻草拟完毕，当场就可以作答：

    “臣不能贸然回答这个问题，还要知陛对二位皇的寄望和期许才可判断。”

    皇帝倒是慢悠悠笑着：“你现在也会试探朕的心意了，是担心行差踏错么？”

    皇帝被砸了脑袋后，说话的弯绕程度骤然降低，卓思衡一时不习惯，可他很快明白，或许是死亡的影让皇帝开始考虑一些从前未曾考虑过的事，那么这个问题就不是试探，而是一个悃愊无华的意见收集。

    与死亡的而过让皇帝需要一个答案。但卓思衡也没掉以轻心，当年他是全程目睹了皇帝如何为赵王铺路搞一番安排，让最终受益者能够安享尊荣，此时这个问题卓思衡也不能立时判断是否是圣心某个答案的铺垫。

    所以，他的回答需要兼顾真诚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