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衡站在前院当中，就在慧衡以为大哥要昏过去的当，他忽得说：“阿慧，我去给爹娘上香冷静一……晚饭先不吃了。”

    慧衡何等聪明，立即，可当大哥扶墙颤颤巍巍离去，她转拉住仍是不明所以的妹妹带里屋问：“你是怎么认识的虞都指挥使？怎么又不说一声给人带回家了？”

    “，你嘛这样张，我可没有丢咱们家的脸！”慈衡自陈，“况且郡主也是知虞大哥来我家帮忙，又不是私往来。”

    “善荣郡主知？”

    “嗯，郡主还说，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去找虞大哥，要我别客气呢！”

    慧衡顿时有自己妹妹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既视，看来郡主真的很喜慈衡，喜到了要给她张罗姻缘的地步，而且这个姻缘说去，也还是吓人的……

    可是好像大哥似是和此人并不对付，但也不好跟慈衡说，因为慧衡自己也见到慈衡是如何对虞雍的，要知自己妹妹在外人面前还算客气，可要是把人当自己人了……那各都透着自然而然了。

    方才便是如此。

    慧衡一时目光复杂，可也不愿意去扫慈衡的兴，只心中想着希望爹娘显灵开导一大哥……然而虞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和哥哥是因分歧才有此嫌隙？他家里又是什么个况？对慈衡又是怎样的心意？

    好多事函待解决，她也只能暂且心中焦虑，让慈衡自行离去。

    ……

    此时此刻，焦虑的不止有卓慧衡，还有林夫人。

    晚上，她特意来到侄女房间，想拐弯抹角问些况好心里有个数，谁知云桑薇也不遮掩蒙混径直：“我与卓大人是两心一意。”

    林夫人又喜又忧，半晌才：“你从小就是有主意的，你父母去得早，姑姑将你当自己女儿，有事你从不瞒我，为何这样大的事却直到我问你才说？是否你也觉得并非议亲的时机？”

    云桑薇也沉默了许久才开：“卓大人不似一般官吏，我能觉到他心中自有一番天地，他如果没有主动说，便大概就是时机不对。”

    “你这就说错了，卓大人这个年纪还没成婚，必然是父母不在无人张罗，又不似你有好些至亲，你姑父也愿意为你力，所以他可能未必知晓要如何表述言及，不如我们略微暗示一番，总不好教你也不能安心……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林夫人从前就觉得虽然帝京世家，为求合适婚二十岁上嫁娶的例不胜枚举，可云桑薇今年二十有二，也确实大了些，“再者说……他今日朝你肩膀靠上去，不是夫妻哪能如此？他又不是那些登徒浪的混账，卓大人定是有这样的心思。”

    说到这个，云桑薇的脸忍不住发，可怯意当中又有惆怅，她很想知到底是什么让仿佛无所不能的卓思衡变得如此疲倦，心思重坠当中，她低语喃喃，像是同姑姑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靠在我肩上睡着的时候，我唯有一个念，就是希望往后的日里，他如果再有疲累，我这肩膀能永远让他依靠……”

    待到陆恢带着十余禁军兵司营中文吏来吏学到的日，卓思衡将他拉至自己的文书间悄悄私问他：“姓虞的可给你气受了？”

    陆恢摇：“大哥说过不许我他霉，我当然万事谨慎，没有一样差事要他挑错，他自然也没理由苛待我。”

    “他前几日给你送东西时是怎么说的？”卓思衡不死心，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