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是本家，但亲戚较远，同宗同姓，其实关系也不算近前。他听过此话却未像旁人一般惊讶，只白了张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惶恐不安地似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诸位同僚似乎十分诧异？不如让我来代林大人告诉大家个中缘由。”卓思衡倒愈发自然自在，好似在自家后院宴饮般自如，“林大人，几日前我自外州归来述职，你夫人刚巧在我夫人回娘家的日拜访襄平伯府，不知可有此事？”

    大家都是为官多年，哪个不知这样的巧合其中意，在座几人便都朝林统善看去，有人中也不免鄙薄，也有人狐疑惊惧。

    林统善此时却只想落跑，只因双脚发，动弹不得。

    “我夫人最是和善，见辈前来便亲自拜会，谁知林大人的夫人只问公事却不谈亲论戚，惶恐不安，待我归来后涕泣不止，以为是冒犯辈不贤不孝，怕我在公事中受此连累。”卓思衡低一笑，再抬时，只看向林统善一人，“林大人，不贤，我亦有过，今日且让我替向您和夫人二位辈一句罪过。”

    “大人……大人我……”林统善膝盖一，扑通跪在地上，浑颤，“大人，是我不知好歹……想让家人去……去攀个亲戚……绝无他意啊大人！大人请恕罪！您千万别和我这……这一般见识！”

    卓思衡非但不恼，反而诧异惊忧，伸手去扶林统善，急切：“大人何此言？怎么会是大人同我攀亲戚呢？是我要攀大人这份好亲戚才是，要知，方回来述职的那日，我还不知自己要来吏这门差事，可大人却能先觉先知，可见门路之广人脉之盛，论亲论理都该我去攀附大人才对，是也不是？”

    听至此，沈崇崖不免一耸，骤然回忆起当年在沈氏族学里，最怕师范待他答完后评时的重音落在奇怪词语上，比如方才卓大人那“攀附”和“才对”二字的重音，实在恐怖得可疑，仿佛故去的师范附一般，不直说你的错，但你却觉今晚他就要跟你家狠狠来上一状。尤其是那灵魂的反问，简直动人心中最的恐惧。

    他意识拿后背去找椅背，想在这熟悉的不详与警示当中寻找一丝安全，偷偷去看其余人，竟也都是一样悚然睁目，呆呆望着堂前的恐怖景象。

    大家都不知林统善背后的这个小动作，当初还以为一众人都想给卓侍郎一个威是同心同德来着，谁知早有人投诚，却投错了城隍庙撞阎王爷府邸的大门……但此时鄙夷林统善仿佛已经不再重要，几人都觉卓思衡实在是名不虚传的狠，几句话就能诛心至此，仅这一手，便绝了旁人想走他门路的心思，且又只留几个同级的官吏，驱走属，也保留此人几分薄面，仅仅是警告，就显得卓侍郎的能耐手腕势不可欺之势，还好沈郎中方才狠话，不然他们还真有威这个心思，只怕此时已然死无葬地了。

    林统善此时唯有哭告：“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我今后一定安分守己……我再也不敢了！”

    与其说他是被卓思衡扶起来的，不如说是拎起来的。

    卓思衡还温柔谦恭地替林统善抚平了官袍的褶皱，笑意盈盈：“是了，大家又是亲戚，又在一为官，今后可要好好相，不止我与林大人，与诸位同僚也当如是。”

    几个人哪敢说不，立刻纷纷直已被冷汗濡的脊背，慌忙站起，连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