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所指之人，可不等他开，皇帝已然笑着步近，拍上他的肩膀说：“你弟弟悉衡与你同朝为官，此次大察你对他避忌也不是、推举也不是，两相其难，朕打算帮你解决这两难困境。”

    卓思衡心不好，赶忙：“谢陛隆恩。天无私覆，地无私载，自古举贤理当不避亲仇，臣执掌吏，当心明此理，必然不会辜负陛重托。”换而言之，这是非常礼貌的拒绝。

    但皇帝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笑：“朕怎会不知你品良正，必然不会借此徇私，可吏不是国监，其中牵扯或许私要比公多得多。你少些后顾之忧，也好更为朕尽心竭力办事，至少这次考课铨选是你执掌吏首次重责，了纰漏的话……还记得朕方才的话，朕岂不要和你一起遭受非议？”最后这句话，便是警告的意味了。

    卓思衡的心被攥住，可面上却还轻松：“还请陛取信于臣，臣必不辱陛威声。但若陛手替臣周期，同僚也觉臣无用。”

    “他们只会畏惧你。”皇帝看向卓思衡的睛，“因为他们知晓，你的背后是朕。”

    他不等卓思衡再说，立断：“况且你不打算听听朕是如何安排你弟弟为你避嫌的么？”

    卓思衡锐知到对话存在的可能与危险，不再以委婉方式抗辩，只压低声：“臣敬听陛恩示。”

    “你弟弟为翰林院检校，朕会多留他一任在原职之上。此话由朕金玉言，旁人自当无有，不过是留任，也绝非提升。可云山你仔细想想，以你如今份，若经你手，你弟弟无论是留任还是擢升，哪怕是外任，都会有人背后非议短，朕不希望自己的他日肱尚未垒，就先留有遗污。”

    面对这警告多于宽的言语义，卓思衡清楚知自己没有权力拒绝，况且皇帝的选择非常有实际意义：自己如果在吏殿，再望太池，也觉中虽是活引源造池，并无波涛兴澜，可平如镜静如天之，又全然是无得见的鲸波骇浪。

    回家之后，晚饭时分，所有人都看得卓思衡心事重重，一桌人也静默不语，只有慈衡看来就一定要说。

    “大哥，是吏的差事不好办么？怎么吃饭这么开心的事还要起眉？”

    卓思衡对这个心直快的妹妹向来没有办法，只能颜笑：“不好事坏事，想事的时候要是笑着想，岂不吓人？”

    陆恢和卓悉衡当然是看来卓思衡心事也能据朝堂动向猜测大半的，二人对视一，于是陆恢撂碗筷微笑：“大哥可是刚去到新衙门，手事太多一时忙不过来？”

    但这转移话题并没能说服慈衡，她当即扬声：“你们少骗我！大哥这幅样就是心事重重，一定是哪里了什么问题。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阿芙和她大哥，反正朝中有什么事，他们都是最先知晓的。”

    云桑薇还以为自己丈夫一气没上来要当场背过去倒，卓思衡费了好大劲才将气匀，却又得故作轻松：“别去，大哥又不是没能力没办法理手的难事，难事虽难，可也要看经谁的手，让外人知了，还以为我不能胜任此职。”

    说服慈衡还是卓思衡自己在行，听过大哥的话，她立即放心，乖乖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