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皇帝顾及皇族尊严便是维护统治，保证自己嗣的光正便是保全自己的名声，因此此案到杨敷怀秋后问斩便在此打住，再未查。

    “方则贤弟前几日要我先别急着去见，说我一回来就拜会前辈，显得十分不妥。”卓思衡所说也是确有其事。

    皇帝抬起来，错愕后却是释然一笑，角皱纹尽显：“多谢云山思虑，你不必担忧朕的，倒是听说你急着往回赶时星夜兼程得了次风寒，在吏办公连烧了好几日，如今可好得全了？”

    “陛富有四海，却不过一双手两只，纵使英明德昭如尧舜禹汤，也不敢言知世微所辖无害。”他先以温言安抚，看皇帝面稍霁忧渐隐后才，“臣奉旨主理吏，辅治百官，定不辍政务为陛分忧。今次访，便是想为陛选贤举良，让陛能垂手而治，政达四方。”

    “他前些日来探望我，倒很朗。”沈相笑了笑，却又叹息，“他本是清议之臣，可惜一批老臣里病的病去的去，唯有他健在，却因未曾揽过权柄，实难顾全，他最近萌生了退意，我想，圣上大抵也愿意成全，能饴孙之年保全而退于我等不失为一件事，你若得了空，去看看他罢。”

    老师许久之前就有退意，只是觉得如今中书省几位老臣都不在，他一舍去，后辈尚不足资历接上，如何放心？卓思衡听后称是，心想如若老师已是拿定主意，自己当然莫敢不从。

    “年纪大了，一场风寒就是半条命，由秋转冬更是过鬼门关，他本就不济，早年因丧大病，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了……你忙完手吏的事务便去看看，当是替我这不行济的看看故旧，我与他……怕是今生再无法得见了……”说罢沈相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卓思衡心有痛，不敢多言唯恐再惹老人伤怀，只能默默。

    天章殿，卓思衡看见皇帝披衣久咳，回忆起两日前与沈相的见面，心中唏嘘不已。

    几位大人年事已，终究天命自有，但皇帝的却实属无妄之灾。这连声咳嗽似比沈相还更吃力气竭，太监急忙上抚肺燥的新茶，却被专注于卓思衡带来考课最终奏表的皇帝挥手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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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臣之间的温总是短暂，只一刻，卓思衡便将话题引回政务，他打算借此机会彻底为自己的措施铺路。

    卓思衡再对皇帝颇有微词，此时也心境复杂而怀居多，只谢：“多谢陛关心，臣已大好。陛日理万机，切请保重龙以镇社稷。”

    皇帝所言是杨敷怀，但卓思衡心中清楚，能让皇帝如此无可奈何的哪是一郡刺史，而是牵扯来的越王。

    “以镇社稷……云山，你看我好好的时候，像杨敷怀这样的人该作不也还是不知收敛么？”皇帝言及此事，面上却无怒意，唯有无奈，“若不是你肯亲自去到地方查访，他怕不是还是要在昭昭日月朗朗乾坤之为所为。”

    “对了，你回来后可去见了曾大学士？”沈相问。

的本事，今后独当一面也不在话。”卓思衡确实是替这两个哼哈二将cao碎了心。

    卓思衡一惊，忙：“我离京前曾去过佟府，佟大人彼时神还不错，他带着孙女读书习字，字正铿锵，仍是底气十足。”

    ……

    “他替你着想，年轻人相互照拂是好事。可也不全是如此，你如今不比从前，乃是吏大员，见见致仕老臣倒是替圣上安抚拢心，显德彰仁，顾忌太多反倒清而无理。更何况……我听太医讲，佟大人或许没有太多时日了……”

    卓思衡一时心，待皇帝平后轻声：“陛，秋渐寒，早起地龙吧。”

    “你得很好，不只是这一件事。还

    “还有一件事……”沈相的目光骤然黯淡，“佟大人……你也得空去见见。”

    “忙于公务未曾得见。”卓思衡实话实说。

    卓思衡不满此案置，但此时再掀翻起来并不能改变任何现状，而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的忍让绝不是无休止的，他只是需要一个量变与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