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辩才，二来……师傅也是清楚她家世的。”

    卓思衡，茂安公祖上是凌烟阁的功臣，公爵世袭罔替，但早就只言贵并无权势了，想来还是仗着与太结亲才重获荣光。

    “后来呢？为何顾师范要面斥于她？”卓思衡追问。

    “因大家都不言语，此事本过去了。顾师范来讲授时并无不妥。她收来课业当堂评，对尹毓容的文章不过淡淡一句尚可，而后言及夏芝芳文章时，多有溢之词，尤其是说她‘言古有论今得当’。顾师范极少夸学生，可见这文其实写得很好。然而尹毓容刚嗤笑此文一文不名，她的却未得褒扬，她贬损的文章却被师范如此盛赞，众人便都看向了她，尹毓容想来是觉得自己大失颜面，便站起来同顾师范争执，言语之中十分不敬，顾师范似是不想同她争论，便要她回去反思今日之见师不敬之过，先将课听完。谁知那尹毓容如何肯罢休，非要找回面，竟说顾师范腆居师尊，女学名不副实，她今后不会再来……这才彻底激怒顾师范……剩的便是争执惹来众人，卓师傅的妹妹卓师范也来了……后面的师傅想来你都已再清楚不过。”

    卓思衡已全然明了，他沉思之际，白泊月似有犹豫，最终还是开：“此事会否影响太殿？”

    卓思衡思路被打断后一愣，意识看了看门外并无人影，才低声问：“泊月你为什么这样问？是有人告诉你的么？”

    白泊月心有不安，仍是决心向卓思衡知无不言：“无有人同我说这些，是我自己动心思猜的。太妃家中有此女，实在不幸，可若说过错，我觉得与太殿无关，然而我前些日才读过汉朝诸般外戚之论，若是太妃家沦为此等作的外戚，太殿岂不危险？”

    小孩都能看的破绽，大人如何不能？卓思衡担心的也正是此，怕是早有人看准了这个时机要对太借题发难。

    当然，小孩也是有小孩心思在的，卓思衡一看穿，问：“你是不希望太殿因此受责，而越王却坐收渔翁之利，对么？”

    白泊月圆鼓的小脸顿时挤忿忿之，疾言：“此事是尹毓容不知好歹冒犯师尊，她自己的过错，她父母才该担当不教之责，太殿是她夫，又是才成亲没两年，不着她。但我也读了一些书，知这类涉及家人之事最被狐朋狗党拿来当把柄构陷人，我听闻太殿仁善随和，若是没有防备之心，被此等史书常见的招数陷害不就冤枉了么？我若是越王这狼野心之辈，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卓思衡忍不住拍一小女孩后脑壳，佯装薄怒：“不许无遮拦！这话我当没听过，不许再对旁人说，知了么？”

    白泊月不服气还再言，可一想到自己才说了要尊师重，便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可一双委屈的睛却还忍不住朝卓思衡瞟看。

    卓思衡知自己拿不脾气来吓唬小孩，就算故作怒大概也没有威慑力，与其如此，不如说理。他略酝酿了思路后，换回一贯温和的面容：“你说得对，以史鉴今，你的书没有白读，可也不能读腐陈词滥调，要因时制宜因势而思才行。”

    “因时制宜老师讲过，我懂，可什么是因势而思？”白泊月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