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依百顺，今日却如此言语，尹毓容几乎暴如雷怒：“爹娘就是罔信了这个太，将你嫁给了他！定宁公徐家和咱们家一样的份一样的地位，论凌烟阁次序还低咱们家一等，可徐家嫁给了越王，如今徐家是如何门若市，徐家几个兄弟越王都给安排了职务，就连他那个侧妃唐家好些弟也都沾了越王的光，一人得犬飞升，可我家呢？我家得了你什么好，得了我那个便宜夫什么好？你如今耀武扬威回家却摆起太妃的威风来，也不看看自己的丈夫到底不是人中龙凤！”

    听到如此言语，尹毓华几昏厥，她求助般看向父母弟弟，三人却都闭了嘴，一言不发，甚至母亲似乎觉得小女儿的话格外有理，还重重叹息一声。

    除了绝望唯有绝望，尹毓华已是只能闭上睛，任凭泪自已撕裂的心肺当中淌。

    尹毓容却仍不肯罢休，也哭泣：“我日夜苦读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像你一样无能不能为家里添光增彩，只会遇事便哭！哭有何用？我与顾世瑜争执只是为了文章么？那是因为连他们一个小小的顾家都踩到了我上！她顾世瑜不将我当回事，无非仗着父兄在朝中得力，她才于，论才论家世，她哪里比得上我？我若在她面前低，便是这辈都不能再有脸面人了！”

    “阿华，你快回去吧，你妹妹哭成这个样，明天如何面圣，你也不用劝了，事已至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母亲再次搂过哭至颤抖的小女儿，对尹毓华无奈说。

    尹毓华知自己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迈着仿佛已不属于自己的，一步步走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

    尚书顾府，苑凉阁。

    暑在初秋的残党仍旧不肯败阵作罢，随蝉鸣行最后的反扑。卓慧衡在侍女的引导穿过一片嘈杂和白昼的余，走清凉宜人的阁。

    顾世瑜早在此等候，她手边放着的书卷展也未展，好像这个秋日来也未来。

    “卓师范。”

    顾世瑜作为主人，率先行礼。

    方才她听说卓慧衡来拜会，心中略有迟疑，她和卓慧衡从前在编书时也常有争执，卓慧衡此人绝对不会同你吵嚷争辩，而是用最曼妙柔缓的语调，执一卷书本，将理细细说来，却不肯退让一步。

    二人同僚多年，但因个天悬地隔迥然不同，所以并无私，从未同车同席，更别提如今日一般拜访对方府邸。

    但明日之机是卓慧衡的兄卓思衡所争取来的，她此时前来究竟为了何意？顾世瑜却不能不听听看。

    “不在女学当中，我们姑且不要这样互称，你只叫我名字即可，我也不同你客气，自编书数载到女学两年，你我虽不是莫逆但也绝非陌路，我于私拜访，还是不要太生的好。”卓慧衡回礼后笑。

    顾世瑜听罢沉后，也是低一笑：“慧衡，明日该你去御前一论才是，过去编书校撰之争我甚少赢你，连今日一个称呼，我都轻易被你说服了去，明日如果你去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