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

    “这很简单。”范希亮朗声，“来人，记她的姓名，到陈大人府上搜寻便知，如果她在，就说她妹和陈大人都在堂上，等她们团聚。”

    领命的当然不是衙差，而是鳞甲都泛着寒光的禁军。

    女脸上欣喜和期待，但陈大人却面如死灰，跌坐在地。

    他们被关在这里，想和外面通气都难。要知好些人为了要挟自己从前的妾室，都将她们的家人收在自己府上，以工照顾的名义，却实为监视的人质。今日如果一个个这样查去，那便只能有一个结果。

    禁军办事如何雷厉风行自不必多说，一炷香时间便自堂后的门里押回个中年妇人，与地上跪着的妾室一照面，二女立刻哭着抱作一团，妹妹连声呼唤，卓思衡听得心中凄楚几落泪，面上却仍不改问禁军：“可是在陈大人府上搜的人？”

    “正是。此女正在厨灶忙作。”禁军答。

    卓思衡再笑着看向已半在禁军脚边的陈大人，缓缓：“既然太答应了，只要她们说得是实话，就教自己选路，那还请陈大人此女的契了。哦对了，陈大人为何要送妾室给方珲这个罪人呢？不过这个不急，咱们留待后面再说清楚。来人！请陈大人等候！”

    他最后一句骤然扬声调，威赫凛然，气势几乎要得人到退一步。禁军得令后也不陈大人是不是还能站起来，只当拖着待宰的猪一般，给他拖走去后堂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不一会儿，禁军又重新来原位站好。

    女们都知，这是真正的机会，于是接来，整个堂上都是控诉和凄哀的自述，一连十个慕州本地官吏都被禁军拖走去，连个动静都没有，在场其余人哪怕没有送过方珲人的官员，也都已是面无血轻颤，更有人一栽倒在地上。

    卓思衡放望去，十分满意今天的成功，可他无意中却瞥见站在其余尚未过堂女队伍最后的一个方大人的妾室不似其他人般面带喜和希冀渴望赶上前，而是沉静地立在原地，沉默地向自己望了过来。

    对视之际，卓思衡见此女无所求也无所盼之目光只是安静看来，与其说观察不如说审视，与其余女全然不同。在场妾室们虽着布无绣的素衣，却仍是能看前慕州知州方大人的审不俗，各个荆钗布裙难掩姿，而站在最后此女在如此多殊里仍然极为众，妍姿绮质却无浮艳俗态，待到她上前时也是不卑不亢仪态端庄持姿而拜。

    “妾叩见太殿。”

    她不急着说自己的所求，而是沉静等待问话。

    太自然是不会开的，范希亮代问：“你姓甚名谁，源自何，想去何，都说来看看。”

    “妾无姓氏，方大人称我为姮姬，我想去的地方只要不是曹地府而是一条生路即可。”

    这话新奇了，卓思衡问：“是有人威胁你命么？不必担忧，尽说来。”

    谁知女只是摇摇：“我求一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