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照顾老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一年晁被提成教授职位，再过几年也许能坐上步寻胥之前的位置。以前的师在座谈会上拍着他的肩膀，面追忆，“时间还真快，总以为你还是老步的助教呢。”

    昔日材秀的助教变成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岁月在他上，极其风度。因为兽人份受到的非难，时过境迁，随着法条的逐步完善，恍惚是上世纪的事。

    晁自如地挪开对方的手臂，不经意抬表，说，“时间不早了，等的饭局我就不去了。”

    步寻胥一个人在家中，前几年正式步失觉期。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几年前她尚算保留文雅风姿的教授，发未白，目光锐利。如今脸颊消瘦瘪，只剩一双睛诉说从前这位是如何智慧摄人，尽她无知无觉。

    晁每年翻修她的小院，于是葱茏的草木并没有随着主人的老去而衰落，仍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枝繁叶茂。步寻胥则一无所觉地坐在茂密影笼罩的秋千中，播放她年轻时绝不可能听的歌曲。

    晁摆好菜汤，叁菜一汤，步寻胥喜的味，还得兼并营养均衡。喊了步老师叁声，步寻胥抿着嘴地不悦走来。

    可是这绪也短暂。她不喜自己动手吃饭，另一个原因是不能拿稳餐。于是晁把她抱在自己壮硕的怀里，要认真地哄。于是步寻胥绷的嘴角便松开了。

    接来就是喂她吃饭。步寻胥吃饭的习惯很好，夏日葱茏的院剩风声、虫声、女人的咀嚼声。晁不止一次想象她们一同老去的样，现在，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喂步寻胥吃的间隙，他也对付地吃几。他完全心满意足。

    闭上嘴是步寻胥不想吃的意思，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专注地望着晁。曾经那目光常常让他慌张，在实验室，在学校肩而过，在她家中，直到这几年，晁终于能从容回应她这表。

    “喝汤吧。”他面不改端起青陶碗，“医生说猪骨汤对老师的质好。”步寻胥睁大睛定地拒绝。

    晁始终认为步寻胥的神智仍在，只是神游在另一个层面，轻轻埋怨，“老师，听话。”

    可是无人回应。

    他继续勺着汤送到步寻胥嘴边，步寻胥别过脸，用力夺过碗，放在桌上，手脚并用踩在地板，离开他的怀抱。

    汤了满桌，些许汤溅到晁额，漆黑的刘海微。

    晁沉默坐在原味，黄灯光，没没尾笑了声，抚了抚自己角，笑起来已经有了纹路。而饭厅并没有他的观众，另一位人士已经跑到厕所门。他匆匆用纸巾净自己手和额，起走到她边，语气依旧是温柔，“别急。”

    今天的清澈有余，呈淡淡黄。为步寻胥净后，晁再自己不小心沾着金的手指，扶着步寻胥踩桶，而步寻胥习惯地把手虚搭在他的背上。

    06

    现在步寻胥斜躺在床上，就像只小猫，看起来柔而瘦弱。

    晁蹑手蹑脚爬在床侧，他终于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他蛇一样的目光粘在她苍老的脸上，她毫无所觉地睡着。

    尾又冒来，圈住老人的脚踝，这样她的脚就不会冷。